他说:“我不知道。”
云子宿握紧了双拳。
有一瞬间,他失望到了极点。
怒火与理智拉锯, 最后烧成白茫茫的一片荒芜。云子宿哑声道:“那你为什么说,是欠我的?”
他清楚地知道, 无论是裴易还是师父,都不会在这种关键的时刻撒谎。
然而那场梦境, 已经从根本上动摇了他对这两人的信任。
问完这句,云子宿才突然发现,韩弈已经不再用传音来说话, 他也没有靠近过来, 像昏迷前那样寸步不肯分开。
“你恢复了?”云子宿问,“这个时候,你不会告诉我,你又把失控时候想起的记忆都忘掉了吧?”
“没有。”
韩弈依旧一眨不眨地看着对方。他声音压得很低,听不出什么情绪, 像是平静至极,又像是有太多复杂的情绪,堆积成了无法辨认。
“我还记得,伤害你的事。”
听见伤害两个字,云子宿整个人绷成了一块僵硬的铁板。
他问:“除此之外呢?”
周遭又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一腔怒火连续打在棉花上,兜头冷水倾盆不断,云子宿得不到回答,最后的语气反而平静了下来。
他说:“你忘掉的东西,我还记得。”
“我记得初生时,在外游历的师父捡到我,他把我领回仙宗带入师门,我爬不动那登峰险梯,他一路抱我上行,还在崖边摘了桂花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