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泽自然知道这个理儿,说道:“我还是不信。依着您的性格,若真是治死了人,不可能活得这么坦荡。”
谢老头一怔,盯着桌前跳跃的灯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房里响起一声长长的叹息。
“那人不是我治死的。”谢老头说着,攥紧了拳头,“但当时没有人信我,姜彤也不信。案子判了后,她就送来了和离书。她说昕阳还小,以后也要行医,不能因为我这个爹而让他承受羞辱。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但亲人之间这么做,有点太过分了!”孟泽替谢老头感到不平。
事隔十几年,再多的愤懑与不甘已经被时间冲淡。再度提起来,谢老头觉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也没什么过不过的,只能说,姜家人都是那样的德性。见我本事不错,便收我做徒弟,到年纪了,又张罗着给我说亲,把女儿嫁过来。等我惹了事,没了价值,便干脆利落地将我一脚踹掉!”
孟泽听到这话,对谢老头报以深刻的同情,这个姜彤,活脱脱就是魏氏及魏老太太的翻版,都是一样的冷漠心狠。
唯一的不同的是,魏氏和魏老太太对魏霆均这个儿子孙子心狠,姜彤是对谢老头这个丈夫心狠。
“那姜医正哪儿,您打算怎么办呢?“孟泽问道。
毕竟是儿子,而且谢老头也这把年纪了,总不能就这么僵着吧。
果然,问到这儿,谢老头倒是没先前那般不在意了。
“按姜家人的性子,昕阳应该不清楚我的事。或许,在他的认知里,他爹早就死了。我现在贸然过去认亲,说不定会惊着他。”
孟泽略略一思索,觉得谢老头这猜测可能是对的。
“那咱们顺其自然么?”孟泽问道。
“十几年没见,我也不知道他在姜家长成了什么性子,所以,还是顺气自然吧。若是他对我的抵触心不大,那就相认。若是……”反感,那就算了。总归是我们没有父子缘分他不欠我,我也不欠他。
孟泽见谢老头看得开,也就没有继续就这个问题深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