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很久没哭过,无论受再重的伤,面对怎样的险境。但现在,愧疚与压抑的思念,让他几乎掉下眼泪。
“你既然偷跑出来,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南央城是待不下去了。我们先离开这儿。”程千仞握着旧剑,向少年承诺道:“别怕,谁欺负了你,以后我挨个讨回来。”
“五更天城门一开,我们就出城。我去跟朋友打个招呼,你去拿银票,都在你房间床板下面,其他东西不带……”
朝歌阙怔怔看着他,目光复杂:“你伤得这么重,怎么跑?”
“我没事。”
“你就这样走,刚买的新宅美婢不要了?南渊第一天才的声威不要了?”
程千仞松开逐流肩头,退后两步。
他恍然觉得眼前人有点陌生。逐流会问这种问题吗。
程千仞试图让自己情绪冷静,理顺思绪,但朝歌阙没给他时间,直径上前两步,将人打横抱起:“我很久没回来,银票在哪个床板下面,你带我去找。”
“啊!”
可怜的程千仞完全吓傻了。
弟弟居然抱得动他,不对,弟弟居然抱他,没等他别扭,已经陷在柔软温暖的被褥里。
朝歌阙随手掐了几个诀,除尘去垢,疗伤助眠。
“睡吧。”一天之内伤上加伤,情绪大起大落,应该休息。
程千仞望着他幽深的眼眸,哪怕精神与身体疲惫至极,也硬撑着一口气不肯闭眼,不肯放下剑:“你……”
意识消散之前,他听见那人冷漠的声音:“我很好。我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