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绛摸出烟枪点燃:“来一口吗?”
“不了。”
“白玉玦说得对,所有人都想我死。我不听话,我爹最想我死,他说我没有家族责任感。设计废我武脉不够,还要举告我勾结魔族。”
“一群人作伪证。大狱所有酷刑来一遍,我偏不认罪,我不认罪他们就不能判我。离开皇都那天,我就想,我一定会回去。”
“你可能不信,很久以前,我跟这些人,也算朋友吧……”
他们也有过一起喝酒唱歌的年少时光。
大家还不到考北澜学院的年纪,从府里私塾逃出来,相约奔向马球场。
“花间雪绛好烦,我爹喝多了拿我跟他比,然后就打我。”
“是啊,我喜欢的姑娘天天说他。”
“他真有那么好吗,我妹妹也喜欢他,唉,烦死。”
换做寻常人家,少年人的不甘心与小妒忌,会被柴米油盐的生活渐渐消磨。等长大奔波生计、娶妻生子,或许分道扬镳,或许逢年过节串门聚会,释然一笑。年轻时对出色同伴的嫉妒心,只是酒后一点谈资笑料。
但他们没有柴米油盐,只有权力斗争和利益诱惑。一步走错便是万劫不复,不死不休。
顾雪绛说罢前尘恩怨,又抽一口烟:“你说,林鹿和徐大,会不会打我们?我觉得会。”
程千仞正要开口,背后忽响起一声冷笑。竟有人悄无声息上船,他悚然一惊,抄起长剑,又很快松了口气。
顾雪绛:“林……”
“啪。”
林渡之扇了他一巴掌:“心想事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