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仞收拾碗筷:“你最近也辛苦了,喝茶吧,我洗。”
顾二缓过气,点火抽烟:“三年前我离开皇都,正是朝堂党争最激烈时,人心浮动,大皇子与三皇子两派……”
程千仞:“说点我能听懂的。”
顾雪绛只好略过不提:“总之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徐冉他爹是正四品将军,掌管三万江州驻军,治军严明,但是性格……你看徐冉的性格就知道了。不管谁上门游说,他一律骂出去,上奏检举结党营私。”
“结果折子还没递进皇都,他们一家就下了大狱,罪状是与魔族勾结,叛国重罪。他爹的故交们全力周旋,最后才以‘女子年幼不知事’的理由保下徐冉一个。”
程千仞洗着碗,听见顾雪绛又叹气:
“南渊学院从不干政,这是对她而言最安全的地方。多一层学院弟子的身份,总比罪臣之后要好。”
程千仞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顾雪绛:“昨天啊,我问她除了先生教的刀法,还会什么别的?她说烈阳军法刀。剩下的不用她说,我就知道了。现在,你也知道了。”
程千仞:“哦。”
他想起有天晚上,徐冉说天下虽大,强仇更多,原来一点没夸张啊。
休沐日一战,徐冉名声大振,第二天刀术课,同窗们纷纷向她道贺。
然而不到半日,她的身份传出去。受排挤倒不至于,只是被人有意或无意地疏远,青山院的武修们虽不在意家世显赫,却也不想跟家中勾结魔族,父母有判国重罪的人打交道。
一天之内境遇大起大落,换了别人可能受不了,但徐冉心大,什么都不跟人解释,也不觉得如何难受。
钟天瑜似乎心情很不好,连‘军事理论基础’课也不来了,倒让他们过了三天清净日子。
三天后阴云散尽,日光明朗。
南央城的春雨季过去,天气似乎是一夜之间热起来的。杂花生树,草木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