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久已不去熙佳宫里了,但最近也许是为安抚她的丧子之痛,倒是十晚有五晚歇在她屋里,似乎有复宠的征兆。
但就在昨晚,守在门口的宫女突然听见里头皇帝动了怒,她们没敢动,是过了会儿皇帝叫人,进去才看见茶杯碎在地上,熙佳跪在一边,死死抱着他的两条腿,边哭边求。
声音大得很,屋外的人的耳朵都不用竖多长,就能听见熙佳是在让皇帝重用陆声。
她膝下两个皇子,任谁能想到,太子好好的长到了二十几岁,竟会在这时候让她黑发人送白发人。
以前没给陆声铺过路,熙佳在痛太子之死外,又心惊的厉害。只觉得自己苦心经营三十年,此刻竟像要给别人做了嫁衣裳了。
这一年里,多氏被皇帝贬的贬,罚的罚,已经不成气候。原本太子亲征,她的高兴是多余担忧的。想着,太子立了功,既在皇帝面前长脸,说不定,还能帮着多家再立一立脊梁。
想起自己送太子出征时心里的打算,便夜夜如同深处滚沸的油锅,痛的她喘不上气。
她不甘心。
严裕安低头掩笑,道:“传消息那小子嘴坏的很,说娘娘不像是哭,说成是嚎才差不离。满宫人都听见了,住在她那里的有两个刚选进去的才人,被吓得不轻。”
陆质面色如常,道:“开始病急乱投医了。”
“可不是。”严裕安应道:“郡王殿下,实在是……”
严裕安笑了一声,没往下说。
放在哪个正常人眼里,太子若是中庸,那陆声只能用蠢来形容。
陆质道:“她离发疯不远了,虽说已经没什么用处,但还是盯着吧,同以前一样。人疯起来,才会做让你意想不到的事。”
严裕安忙道:“奴才记得了,殿下。”
熙佳俨然已经是半个疯子,这事儿却没以皇帝发了一场火结束。
第二天,太后下了懿旨,斥熙佳贵妃失德,褫夺贵妃封号,降为静妃,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