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来长公主府的在陆质那里也没什么不一样——严裕安从内院出来,心头冒出来的一些想法骇人的很,被他暂且压了下去。
元青发了一句话的脾气,严裕安回完究竟是谁病了后,便没再给她不好看,给台阶道:“今日是府上招待不周,一路上来,郡主想必累……”
“母亲只是着我来看看。”元青起身道:“既看过了,便无再留的道理。表哥没空见我,劳公公替元青带个好,这就告辞了。”
严裕安连声应好,躬身送她怒气冲冲地出去,而后便折回内院。
他进去的时候,里间一个下人都没有,连玉坠也是在外头守着。紫容又睡了,陆质端着一碗汤轻轻地吹。床上那个还是病恹恹的,双颊红,嘴却白。
过了一夜,是一点儿没见好。
严裕安请过安后,对陆质道刚已把元青送走了。他不敢隐瞒,把前后说过的话一字不落全给陆质说了一遍。
陆质沉吟一会儿,把碗放下,道:“今日起安排人去城南施粥,设二十个粥铺,施一个月。再往这几年进香的庙里带上香火钱送个信儿去,叫他们念着,等紫容好了,我带他去还愿。”
富贵些的人家家里小孩子病了是惯常会这样的,严裕安答应了一声便罢,没什么需要多问的细节。
只是这满屋的香气任谁都没法忽略,半垂着头,打量一会儿床上床脚落的零星几片叶子和花瓣儿,之前那个荒唐的念头又冒出来,严裕安突然道:“殿下,要不要、叫个人来,看看咱院儿里移出来那几棵树?”
闻言,陆质猛地抬头看他,严裕安姿态更恭谨,像在说一桩无关紧要的事:“草木说坚强也脆弱,变了地方怕不适应。若再长的不好,那就毁了殿下专门移它们出来的心,如此,奴才还是传两个懂的来看看。”
陆质拿食指轻点放汤碗的小几,半晌,道:“好,叫两个人进来看看。”
回完话,严裕安便要退出去,陆质把他叫住,道:“派两个人出去,悄悄地跟着元青的马车,亲眼看看着她进了公主府再回来。”
严裕安也应下,道:“殿下说的是,奴才这就去办。”
一坐进马车里,元青气的浑身都在发抖,脸上却不带多少怒色,只是死绷着一张脸,两眼放空,一句话也不说。
桃芝没见过元青这样。她一向多话,此时却也不敢掺和什么,连对豫王府的埋怨也只得压在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