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他心里非常动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替紫容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陆质前所未有的怀疑起了自己,移树出宫,究竟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还是真的在保护紫容。
只是再多想法也只是空想,刨起来的树现正在路上颠簸,要奔赴它的下一个居所。
陆质不知道自己出了一脑门的汗,是紫荣伸手帮他擦去,又小心翼翼地对他笑,道:“真没事,一棵树可没那么容易死,等栽上便好了。殿下……”
“嗯。”他偏头亲了亲紫容的手腕,低道:“我们进去休息。”
其实这会儿还不到掌灯时分,刚去了没多久的玉坠被唤了回来,整理好床褥后,才发觉被陆质抱着的紫容有些不好。
脸白的厉害,平时嫩红的嘴唇也只剩下一层淡淡的血色。
“主子……”
陆质道:“无事,让他睡会儿。你主子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么?”
玉坠恭谨地回答:“回殿下的话,除这两日的用具外,其他物事均已收拾妥当。”
陆质点头,“行了,下去吧。”
玉坠只好应了声是。陆质平时那么紧张紫容,他还没说叫大夫,就轮不到她来说。
玉坠去后,陆质一夜未眠,看着紫容的脸色渐渐好起来,不再无意识哼哼的时候,日头刚从东方升起。
再过一日,紫容看着更好了,吃饭玩耍撒娇样样不误,像已经恢复原样。
严裕安也说,景福殿移出去的树都已好好的按原定的地方种上,今年刚开过花的紫玉兰是他亲眼看着人栽好的,不会有针尖大的事儿。
时间过得快,第三日便是七月初八。
在景福殿的最后一夜,两个人还是在留春汀过。
紫容躺在里边儿抱着陆质的一条胳膊,把下巴支在他肩上,这会儿根本睡不着,睁着眼睛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