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下人可用的顺心,一应物什可齐全。又嘱咐道,不可小瞧了倒春寒这段日子,寝殿的火炉不能停,要一直续到清明。
这叫陆声暗暗握拳,恨得咬牙。
放眼整个朝堂,若陆声争取不到固伦公主,夺嫡的念想便可就此打消。可固伦属意陆质,打算将唯一的女儿许给他,陆声也是一早便知。
他在人后下了多少功夫,最后却连一个公平的起点都得不到。
陆宣垂眼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将眼底浓重的煞气收敛起来。
固伦坐在主位,两侧陪着驸马和陆质,叫她心情很好,面上带着真心实意的笑。
她看出陆质被灌了不少,自然以为陆质脸色不好是因为喝多了酒,紧着叫人去熬醒酒汤来。连同之前的叮咛,这些爱惜,陆质都一一应下。
许是刚才酒喝的真有些多,他不大能像以前那样很好的克制住自己的念想,总忍不住回头看站在自己身后的紫容。
但手被姑母殷切地拉着,想到这是什么用意,再看到紫容那张脸上轻松的表情,陆质心里就莫名烦躁起来。
憋着一股气,却不知是冲谁。这种状况,从陆质两三岁时的起床气之后,就没有过了。
固伦觉着陆质像是不大耐受酒气,瞧天色也慢慢暗了,索性放话叫他们歇着去。
陆质还要推辞,固伦佯怒道:“姑母说的话都没用了?”继而笑道:“叫你回去就回去,我等会儿去外间找找,是哪个不长眼的要灌你酒,开酒窖让他喝个痛快!”
陆质笑笑,这才向固伦和驸马辞行。
固伦知道他们兄弟三个感情好,趁这个机会也能在一块儿说说话,便没多留,吩咐人好好的送了他们出去便罢。
回程陆宣自己坐自己的马车,没再到陆质车上凑热闹,车里就只有陆质和紫容两个人。
天黑了,空气也凉。软榻上放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团翠鎏金手炉,紫容放了一个在自己腿上,拿起另一个给陆质。
陆质没接,微微侧过头去,也没看紫容。半阖着眼,一手搭在膝上,一手撑着软榻。疲累,又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