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前边好几队披甲的将士守卫,一行车马毫无阻碍地进了宫门,一连十八弯,霜棠坐在车里,本来还能记着方向,下车全都忘了。四人又跟在一队宫女与士官身后,由一位名文官带路,直往一处殿阁行去。
殿阁里坐着文武百官,首座上有一位身穿绣着十二章纹的中年男子。那男子身形略显富态,虽然长相普通,周身透着天家贵胄骨子里自带的贵气威仪,唯独一双眼,阴鸷暗沉,只有在看到霜棠时亮了一下。
瑾国国王东里权京,一个捉摸不透的对手。
四人来此除了致歉赔偿,别的一概不论,口风丝毫不软,也绝口不提撤出瑾国一事,东里权京一干人无计可施,一时也只能喝酒解闷。
但不过片刻一位宫人对着东里权京耳语一番,对方突然隐有激动之色,霜棠几人不由得生疑,不过一会儿,门外又走进来几人,为首一位男子亦穿着道袍,望向承坤门的眼色颇为不善,四人端了架子不肯多言,微一颔首,算是和那道友打招呼了。
待那位贵宾入席,座上的东里长云这才硬气起来,对赫连昊苍道:“忘了给四位贵客介绍,这位是我瑾国国师,算起来也是修者界有名的修者,舒琴宫骊琢真人。”
一看对方是明摆着引狼驱虎,扯着舒琴宫的大旗驱赶承坤门,就算是抱以作壁上观态度的林执墨都不由得失笑。这是等他们两败俱伤,自己再坐收渔利吗?
只是那骊琢真人脸色肃然得紧,走到东里权京面前低声说了什幺,便是连东里权京脸色也不好起来,看着四人,脸上露出犹疑之色。
“国主若是有何困难,尽管直说,承坤门定然不会坐视不理。”赫连昊苍淡淡地说道。
本以为对方会硬气一些直接拒绝,哪想那东里权京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顾旁人劝阻直接疾走到赫连昊苍面前,恭恭敬敬地作揖:“请仙长救救我儿!”
赫连昊苍看这宫中也不像有邪祟的样子,一指林执墨,“正巧,在下这位同门略通岐黄之术,若不麻烦,请带我们去看看。”
王子生病,非同小可,东里权京急忙命人摆驾太子寝殿,一群人气势汹汹地赶赴那儿,守在门外的侍女看到国主前来,急忙将几人迎进去。
转过一架八宝珊瑚屏风,内室里的大床上躺着一位脸色惨白的年轻人,一位中年美妇正在一边掩面哭泣,听到动静抬眼看,见一位玄衣青年走上来,突然尖叫一声将他推开,如一只护雏的母鸡,将大床挡在身后,“都是你们这群修道之人害的!我儿子好好的,突然便成了这样,除了你们,还有谁能做的出来?!”
东里权京上去将妇人劝住,又对林执墨温言安慰一番,退开将空位让给林执墨。林执墨一向不比赫连昊苍好惹,站在床边并不忙着答应,“若能治好他,此事便一了百了,国主看如何?”
如何?此事当然可行!皇子身份尊贵,就是死上几百个东里长云都不能抵。
东里权京自然应允,林执墨甩给季白一个得意的眼神,坐在床边给那皇子把脉,“他这样已经持续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