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好,良良,对不起。
尤良行平白盯了这话好几秒,脸上毫无表情,半晌,他坚持了一整晚的冷漠忽的被打破,鼻音一滚,压抑着焦急和怒火道:“你懂什么。”
康圣哲自然不会懂他,他可以猜想出尤良行的自责,却感受不到这一整晚尤良行煎熬的情绪。
懊悔、惊讶、自责、担忧,这一切都抛去不谈,尤良行最鲜明最尖锐的感受是……
他害怕了。
他被康圣哲的受伤吓到,惊魂未定,上下楼帮忙办手续时,尤良行的手都是颤的。一双打拳打了十年都没有颤抖过的手,竟然在意外打伤康圣哲的时候颤抖起来……
尤良行和康圣哲不一样,康圣哲这人面上嬉笑不着调,可满嘴是血受伤吐出一颗牙时依旧冷静自持,而他却方寸大乱,整整一个晚上,没有一刻是冷静的。
尤良行失态了。
从未有过、甚至想象不到的失态。
尤良行侧过头,面上的神情让康圣哲徒然一僵,康圣哲再没精力拿手机打字,他拽住尤良行双手,忍着嘴里的疼痛道:“良良,你听我说,这就是意外,谁都不是有心的,都怪我,是我非要和你开玩笑,你别生气,别生气好吗?良良?”
康圣哲这一句话受了牙疼得影响坎坎坷坷,他的手因为情绪急躁而不分轻重,力道扣在尤良行手上压得人生疼。
尤良行静了好几秒,竟想不明白为什么康圣哲要和他道歉,他皱眉道:“我没生气……”话音落了,又道,“牙疼就不要说话。”
康圣哲哪顾得上那么多,见尤良行态度有缓和,脑子转的飞快。不是生气,不是生气……如果不是生气,良良的反应又是为了什么。稍许,康圣哲半开玩笑般慢慢道:“良良,你是不是心疼我了。”
尤良行无声,康圣哲头上立刻漫出冷汗,他正准备笑哈哈把话头打过去,尤良行却忽的开口道:“嗯。”
康圣哲一僵,“什、什么?”
尤良行淡淡道:“你说对了,我心疼了。”
一个男人,面对自己的心意没有什么难,尤良行情绪缓和下来,表情是平时冷淡又酷酷的模样,可他好不容易恢复常态,康圣哲却又开始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