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观萧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他回到了百里山谷,回到了少年时。自己养在后院的那只百羽已经成年,按照习性应该回到出生地寻良偶交配,百里观萧便抚摸着它的羽毛和它道别,并让他明年春天带着宝宝一起回来。那只百羽非常温顺,在他掌心蹭蹭,之后便展翅飞走了。
百里观萧的日子照常过,他清晨去瀑布下的巨石上打坐,下午跟着老师修习为君之术,黄昏后站在山巅上观星,日子过得千篇一律,但是并不让人厌烦。忽然有一天,在他站在山巅观星时,那只百羽飞回来了,郁闷地栖息在他脚边。
百里观萧吓了一跳,问百羽怎么了。百羽不会说话,它焦虑地拍打着翅膀。百里观萧低头一看,百羽左翅上少了一根美丽的羽毛。
这根羽毛百里观萧记得,一年前,族里新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孩。百里观萧当时去给那女孩看星盘,百羽非要跟着,结果看中小婴儿挪不动脚,最后还衔了一根羽毛给那个婴儿留着当玩具。
百里观萧哭笑不得地问道:“你喜欢的姑娘嫌弃你少根毛?”
百羽郁闷地点了下头。
“这……”百里观萧有些无措地舔舔唇,末了只能拍拍百羽的头,“感情的事情我帮不了你,哎,不过姑娘总会有的,即使没有,呆在我身边一辈子也挺好。”
百羽叫唤了一声,和它的主人一起叹着气看日落。
“观萧?”
“观萧?”
百里观萧忽然从梦境中挣脱出来,他睁开眼睛,渐渐清晰的视野中是俞景灏的脸。俞景灏的面色有些焦急,他看着百里观萧醒来,像是松了口气,“你可算醒了!”
百里观萧觉得自己的头像灌了铅一样沉,想要坐起来,可是四肢一点力气都没有,整个人又沉又软,一动都动不了。
俞景灏扶了他一把,让他靠在松软的床头,目光中带着心疼,“宝宝,你发烧了。今天早上那场戏就不该让你拍,这个丧尽天良的剧组,不仅找了片不存在的海域取景,还逼着演员在北极圈里不戴帽子湿着头发拍戏,不把演员当人吗!”
百里观萧晕晕乎乎,他张张嘴,感觉喉咙里又干又涩,像是含了一把炒熟的沙子。
“我发烧了?”
“对啊。”俞景灏叹口气,把加了柠檬的温水和四片小药片递给他,“好莱坞真是绝了,我们以后就在内地横行霸道,不出来受这气。”
百里观萧回忆了一下,其实自己今天拍戏的时候就感觉非常不好,冰冷得几乎控制不住哆嗦,再加上昨天晚上几乎没睡觉,其实下戏的时候就已经阵阵发冷了。不过后来白鲸的事情搅和了一下,他把自己的不舒服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