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南宫小艺强过我,自可破开“人神共愤”。若是逊我一筹,我便有信心一瞬定胜负。
二人交手,我咦了一声,面露疑色。当然不是发觉南宫小艺的武功奇高,老子全力一击竟收拾不下,而是她的抵抗比预期之中要羸弱许多。本以为南宫墨的传人即便受修习时日的限制也应颇为棘手,可此时的南宫小艺虽然进境神速,却只有南宫墨的形,没有南宫墨的骨,与其说得了真传,倒不如说师父藏了私,不肯把压底的绝活教给徒弟。这样的魔主传人自然不能让云剑圣感到棘手。我催动内息,云生结海劲浩浩荡荡,剑境愈发凄迷。归尘越收越紧,南宫小艺左右奔突不仅没有脱身,反而险些被利刃重创。她就像落入蛛网的蝴蝶,被层层蛛丝缠绕,最终只有死路一条。
“铮”的一声,一把匕首被击落在地。南宫小艺被迫与归尘硬拼一记,失去兵器不说,还感到半身酸麻,若不是凭着《魔恸真经》里几套诡谲步法,恐怕当即就交代了。此时此刻,局外人也知道孰强孰弱了,可惜拓跋不通救援不能,秦大行者救援不及。我盯着在归尘之下苦苦挣扎的南宫小艺,发觉她的神色一点都不惶急,只有疲惫后的如释重负,好像受够了这无常红尘,终于得以解脱。我对这样的神情解读为:她杀人之后良心不安,今日一命还一命也不算亏,所以表情比较平和。南宫小艺想得开,秦大行者则很紧张,背后的掌风说明他出手来救人了。我粗略算了下,先一剑结果了南宫小艺再来应付秦老头勉强来得及,大不了受点轻伤了事。
一切皆在掌握之中,南宫小艺要解脱了,我也要解脱了,以后的江湖上少了魔教的少宫主和野村的王小柱,多了睥睨天下的云剑圣,想想都觉得畅快。可惜,我过于得意忘形了,画蛇添足地冲着阴暗处的王小柱喊了声:“仇,本圣帮你报了,以后你就老实些,别再出来了。”
然后我只觉浑身一麻,王小柱如同毒龙出洞,我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他抢了身体去。
剑光消散,归尘入鞘。王小柱反手一拳,震退秦老,对着喘息未定的南宫小艺说:“王某欠姑娘一条命,今日放姑娘一条生路,往后我二人两不相欠。若是再见,王某不会是此时的王某,姑娘自求多福吧。”
“又来捣乱!”变生肘腋,我的心沉入谷底,失望盛怒之下竟迸发余勇,操控左手砸向面前的南宫小艺,可拳到一半却被右手挡住了。王小柱对我说:“这次,听我的。以后,你要怎么做我不会过问。”
傻子才信他,这厮坏我好事不是一两次了,谁知道还有没有下次。
我懒得和他废话,挥舞左手全力攻击南宫小艺,王小柱指使右臂防得滴水不漏。旁人见了这场景,都会说剑圣发疯了,不过我觉得发疯的是南宫小艺,她见云剑圣自己打自己,不仅没有趁机逃走,反而上前两步,嘴里还喃喃地道:“你回来了,你也是来找我报仇的吗?”王小柱闻言,脸色变得十分可怖,大吼道:“给我滚,趁我还没改变主意。”
南宫小艺深深地看了我们一眼,不对,应该是深深地看了王小柱一眼,然后就随同秦老头和拓跋不通远遁而去了。
人,走远了,我和王小柱又继续打了一整夜,直到天边现出鱼肚白,王小柱才一声不吭地缩了回去。我垂下双手,满心颓唐。此时线索全无,短时间内再无找到南宫小艺的可能了,我又气又累,不禁张口狂啸,啸声带着内力激射而出,直震得面前的老槐树瑟瑟发抖。
第77章 真凶
寿元城,花柳巷,胭脂楼。
最好的房间里聚集了好些楼里最好的姑娘。这些姑娘平日里傲得紧,对恩客傲――不是光有银子就行的;对自己的姐妹也傲――表面一团和气,暗地里勾心斗角,生怕哪个狐媚子抢去了自己的生意。但此时姑娘们可没功夫争那一口闲气,她们衣衫不整,她们在床上挤作一团,白光光的肉色能晃花每一个男人的眼。
姑娘们在翻滚,大床吱嘎乱响,导致开门的声音变得微不足道。叠罗汉的姑娘们过了好会儿才发现房间里多了个男人。男人长了双三角眼,三角眼中没有□□,只是静默地看着。
不知是谁惊呼道:“哎呀”,姑娘们这才发现多了个看客,于是脸皮厚的下床找衣衫,脸嫩的用被褥裹着身子向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