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千万面上肌肉抽搐几下,终于一言不发坐回了椅子。
“那臭老头儿委实可恶,待会儿散会你去替我教训他。”
元音落败,明珠恨死了唐门,此时更扯着我的手提要求。我早见过比这更令人气愤十倍的事,当然不会像明珠一般义愤填膺。正琢磨如何打消明珠念头,忽然一道炸雷般的声音响起:“人家好意帮你,怎能恩将仇报?好卑鄙,好下作!”群雄此时迫于唐千万淫威,大都默不作声,这一嗓子委实突兀。唐千万大怒,喝道:“哪里的浑人胡言乱语,给我出来!”“出来就出来。”
说话之人倒也不怕,只见清凉寺阵营处光头晃动,一个巨大的身影挤了出来,与唐千万隔空怒视。
我见这汉子身高八尺,豹眼虎须,虽是出自一干和尚处,头上却还留有头发,不是寺里的俗家弟子,就是出身清凉寺的下属门派。苦痴习惯性地长叹一声:“真言,不可造次,赶紧退下。”
这名叫戴真言的大汉瞅瞅苦痴,又看看唐千万,终究瓮声瓮气地应道:“是,师叔。”
说罢便要退去。
可那唐千万被一个小辈呼喝,以其睚眦必报的性格怎肯轻易善罢甘休?
“只知在暗处冷言冷语,清凉寺便没有拿得上台的人物吗?”唐千万连整个清凉寺都骂进去了,苦痴也不能装聋作哑,当下口宣佛号,道:“唐施主切莫动气。戴真言乃是我师兄苦缠的弟子,这孩子脾气暴躁,师兄将他交于贫僧代管,以求化解戾气。方才徒侄言语无状,都是贫僧管教无方,贫僧在此谢罪。”
以苦痴身份,如此低声下气已是给足了唐门面子,谁知唐千万鼻孔朝天不置可否,一副得理不饶人的嘴脸。
苦痴可是吃斋念佛了几十年,心如古井不波,可戴真言原本是寺里的火工,脾气果然火得可以,眼见师叔下不来台,哪里还能忍。众人只听一声大喝,然后便是“腾”地一声,戴真言纵身跳上了祭天台。结实的木台不住微微摇晃,我可以负责任地说戴少侠的下盘是极其扎实的。
戴真言涨红了脸,指着唐千万大声道:“俺不是什么人物,但要收拾你那个无耻徒弟也不算啥难事,待会儿俺把他揍趴下了,看你还有没有话说。”
唐千万嘿嘿冷笑,对苦痴道:“大师可见到了,戴少侠是上台打擂来的,不如就让劣徒领教领教清凉寺的高招?”苦痴连连摇头,却也知道此情此景自己实在难以推脱。
唐千万说话时右手拇指食指不断互搓,唐小亮知道师父是让自己下阴手弄残戴真言。唐戴二人并无仇怨,今天也是第一次见面,唐小亮对师尊密令微有不忍,但这人天性凉薄,一狠心,暗忖:一不做二不休,伤一个元音是伤,再加个戴真言又何妨?这莽汉上台震动颇大,想来轻功不怎么样,自己只需拉远游斗,想来胜之不难。
唐小亮换过装暗器的鹿皮袋,冲戴真言抱拳道:“戴兄,请。”
戴真言哼了声,也不行礼,大步流星向唐小亮走去。唐小亮如何能让他近身?想也不想,打出七根梅花针,那戴真言毫不闪躲,任由暗器打中身子。唐小亮心中一喜,以为得手,却见戴真言微微晃了晃,依旧向自己走来。
“这厮在硬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