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森林一直是武林人士的噩梦,据说白道本打算一股作气全歼魔教,但进了森林深处不仅没找到魔教反而折了不少好手,还有很多人身上留下了除不去的隐患,久而久之“入南疆扫魔教”就成了一句口号。我们一脚深一脚浅地在山林里走了不知多久,本来还是下午,但阳光几乎被挡在高大的树冠外,溜进来的光线只能让深林更加阴森。默公子和老向导走在前面,默公子拿出张图和老向导不停商量着什么,老向导一直皱着眉头。一路上毒虫无数,手掌大的蜘蛛挂在半空,肚子上的花纹像一个眼睛。通体艳红的蟾蜍居然趴在树上,一支麻雀飞过,那蟾蜍舌头一吐竟直接把鸟卷进了肚子,蟾蜍腹部鼓起,那麻雀也不挣扎,可能刚被吞进去就被毒死了。栖霞女声音打着颤:“哥哥,我拍···”栖霞男脸色也是白的:“妹妹莫怕,只要哥哥在必能护你周全。”
师兄心下发虚,问我:“你说正道这些年找不到魔教是不是因为他们都死在这儿了?”“不知道啊,看这情况估计魔教不死也都脱了层皮。”
我手心全是汗,转头看云瑶,云瑶貌似很镇定,但微微发抖的剑鞘暴露了她的真实状况。我问云瑶:“不是只用走过场吗,怎么我们好像越走越深了?”云瑶回答:“我们既然答应了四公子,当然不能失信于人。”
“要不我们中途退出,反正走到这里已经够了,其他组弟子肯定不可能像我们一样进到这么深的地方来。”
云瑶脸色一板:“我们身为青霄弟子自然不能半途而废。我一女儿身都不怕,你个七尺男子又怕什么。”
云瑶明显在虚张声势,我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脸突然很想逗逗她:“师妹你头上有蜘蛛!”我大惊失色地叫道。云瑶怔了怔,“啊···”是我从没听到过的尖叫,云瑶一晃,已经用上了“逍遥鲲鹏变”的步法,在电光火石之间闪到我身后。大家都向这边看过来,“嘿嘿嘿···”,我促狭地笑着。云瑶发现上当,涨红了脸,也不说话伸手掐住我后腰的“神道穴”,然后就是死命一扭,我倒抽一口凉气,疼地叫都叫不出来,赶紧讨饶:“师妹松手,别让外人看笑话。”
云瑶“哼”了声,松手走到队伍前面去了。师兄走近我面前:“连师兄我都不敢招惹师妹,师弟果然胆色惊人。”
我龇牙咧嘴地说:“没想到她穴位认得这么准。”
当天晚上我们自然只能在林中露营。我和师兄坐在火堆旁吃干粮,云瑶板着张脸走过来:“唐砚说他们得到可靠情报,魔教在这一带出没,我们的目的就是要探清魔教虚实。”
云瑶气还没消,我当然不敢再说什么退出的话。师兄又兴奋了:“真有魔教啊!是我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就这么过了两天,我对毒虫什么的都麻木了,也完全不知道走到什么地方了。正当我走得昏昏沉沉时,队伍突然停了下来,每个人都是如临大敌的样子,我捅捅师兄:“什么情况?”“默公子发现了有人活动的痕迹,很可能是魔教。”
我也开始紧张:“我们该怎么办?”师兄道:“当然是追下去了,总算没白来一趟。”
师兄说话时不停地抚摸剑柄。之后队伍的速度突然提高,但老向导却不愿意继续前进了,说是再往深处去,他也没有把握把我们带出去了。钱多多好说歹说,又把酬劳提高了一倍,老向导才做了让步,但表示最多只能再走一天,不管结果如何都要往回走了。
从心底来说,我肯定是想回去的,所以祈祷着千万别出事,但事不从心,才走了三个时辰,前面传来了草木被压到的“嗞嗞”声,我们立刻噤声,各找地方躲藏起来,我轻轻抽出长剑,从草木的间隙中望出去,前方隐隐是三个身影,看身高是两男一女。男子身着暗红服饰,上面有黑色的纹路,和武林各派服饰都不相同,腰间挂有兵刃,“真是魔教?”我吞了口唾沫。再看那个女子,看服饰也不是中土人士,不过与男子的穿着也不相同,倒像是南疆土著,女子双手被绑着,被两个男人推推搡搡地走着。
魔教果然卑劣,连女人都不放过,我正想着要不要冲出去,就听到钱多多清啸一声,当先现身冲了过去。师兄反应很快,起身使出“逍遥鲲鹏变”的身法,紧跟在钱多多的身后,我怕师兄吃亏,赶紧跟上。两个男子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慌乱之中抽出兵器抵挡,师兄毫不客气,上手就是一式“暴风骤雨”,正是“青霄十八剑”的杀着,剑光闪闪,直把后面那个男子的上身全部笼罩,那人武功不及师兄,遮掩几下自然化解不了师兄的攻势,“嗤嗤”几声,胸腹和腿部衣服都被划破了,胸口慢慢渗出血来,竟是一招挂彩。钱多多那边也是大占上风,只见他手上的兵器光芒流转,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的利器。
钱多多占了兵器的便宜,只管直砍直劈,两人打得乒乒乓乓,火星四射,魔教那人兵器刃口坑坑洼洼,硬拼下去肯定得折。其他人此时也赶到,两名魔教男子对视一眼,虚晃几招,撇下那女子,转身就逃。钱多多轻功不行,几个闪身就被甩开一截,师兄倒是追得很紧,但对方显然很熟附近地形,左拐右拐之后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最后师兄也只能放弃生擒敌人的梦想。
“魔教不过如此嘛”,我的结论是这样的。现在的问题是那个被留下来的女子,她委顿在地并不哭闹,脸上黑成一片,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糊住了本来面目。我们解开她的绳索,本来想打听打听魔教的事,谁知那女子一脸傻笑,“依依呀呀”发出了几个没人听得懂的音节,还夹杂着意义不明的手舞足蹈。“应该是个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