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石凳重量绝对不轻,容丹桐轻松提起绝对会惊掉一堆人下巴,然而老人家眼神不好,拍了拍容丹桐的手后,便轻缓的说起很久以前的事。
“我第一次见到瑶衣那丫头时,慧儿还只有这么高。”老人抬手比划一下,混浊的眼睛中流露出怀念之色,“慧儿及笄之前,性子很是活泼,喜欢带着几个侍女出去玩闹,看中什么,就叫她们去买,自己趴在车窗口瞧。有一次,便带回一个血淋淋的丫头。”
那个血淋淋的丫头就是金瑶衣,和宁慧儿相仿年纪,比起尚且天真浪漫的宁府小姐,金瑶衣那个时候却口口声声说要扒了贺廷的皮。
“其实,我当初并不想收留阿瑶,她来历不明,又一身是血,我怕她会害了慧儿,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总是希望她样样都好。”
老人青年丧妻,妻子只给他留了这么一个女儿,自然千娇万宠着,他也想多要几个孩子,只不过后头娶的填房一直无子,过了几年,为了想要个孩子吃了各种偏方,却依旧无子,这件事成了那位继室的心结,孩子没有,身体反倒坏了,临死之前拉着老人的手说对不起他。
老人连续两次丧妻,心中伤怀,便熄了这份心思,想着大不了以后给女儿招婿。
唯一的独女乖巧又漂亮,老人更加想要这孩子平平安安的。
可是宁慧儿偏偏要留着那受伤的小姑娘,老人拧不过,就悄悄将人留了下来。
“那小姑娘非常……古怪。”老人斟酌许久,用了这个词,“明明一身是伤,没几天就能活蹦乱跳,明明看着娇弱,却能放到几个身体健壮的男子。”
老人说道这里,笑了,眼角全是细密的纹路,可是容丹桐却看的出,老人真的很高兴。
“那小姑娘的嘴还特甜……”
身为修真者,就算金瑶衣早些年作为贺廷侍女长大,修为低微,也和凡人大为不同。
大概是想着报恩,金瑶衣的伤稍稍好一点,就开始寻找什么事是自己能够做的,转悠一早上后,她发现就劈柴最适合她,花了半个时辰,将柴房堆满后又转悠进了厨房。
以鸡飞狗跳的下场证明了自己不适合这个。
可是宁慧儿不需要她做这些,她开心跟在自己后头的人又多了一个,因此,有那么一段时间,金瑶衣就陪着宁慧儿闲逛,从城东跑到城西,从街头走到巷尾。
有一次到了巷尾时,蹦出几个地撇流氓,不待宁慧儿受惊,金瑶衣便一脚踹飞一个,拍了拍手走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