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别哭啊……”陈鹤叹了口气,擦去了我的眼泪,“我这是为了你好。接下来,你可能要做一些小项目,考虑到一些问题,不能给你注射麻痹剂,也没办法给你电击——破坏了你的脊柱真是抱歉——毕竟如果你乱动的话,我会很头疼的。”

陈鹤说着,将我打横抱起,踩过一地残肢断臂和血浆肉泥,往休息室深处走去。

他大概还说了什么,但是我完全听不到了。

绝望和恐惧彻底将我击垮,我颤抖着,任由自己的眼泪不断滚落,连同因为嘴巴无法闭合而流出的口水,淌过下巴。

我忽然是如此地发疯似的想要感受疼痛,我腹部的刺伤,我后背的烫伤,我侧腰、大腿的擦伤,我两只膝盖的酸痛,我小腿肌肉的麻涨,和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作的,令我都为之欲死的,仿佛从内脏开始收缩震荡的痛楚。

……全都,全都感受不到了。

陈鹤将我放在一张手术台上,然后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脱掉西装,消毒,穿上白大褂,带上帽子和口罩。

一步又一步,像是在准备一样精心烹制的佳肴,甚至有种庄重的仪式感。

最后,他站在我面前,唯一没被遮住的眼睛对我弯了一下:“放心,乖孩子。忍一下,很快就结束了。”

我看着他,仍然在流泪,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流泪。

陈鹤拿出了手术刀。

“住手!!”

……方、方然……?

我一瞬间欣喜若狂。如置云端,下一秒却被狠狠地摔醒,因为那声音我听出来了,是陈睡的。

“下午好,儿子。你居然能一个人上到顶楼,我为你而骄傲。”

陈鹤温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