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生用餐巾纸捂在鼻子上缓了会儿, 觉得打喷嚏的冲动终于被抑制下来,侧头和贺九重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这才又把视线落到那边去。
一双乌黑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点光,只差把“看戏”两个大字刻在自己的脑门上。
贺九重对着这种戏码倒是兴致缺缺, 随意地朝着那头的女人看了一眼,又意兴阑珊地将视线收了回来,百无聊赖捉了叶长生的一只手放在手里轻轻揉捏着。
崔国胜自然是感觉到了来自其他几人睇过来的视线,脸上微不可查地浮现了些许尴尬,再看看正站在自己身边喋喋不休的何娴佩,脸色忍不住就冷了下来:“你说够了没有?”
女人平时大约是很少见崔国胜这么当着众人的面给她冷脸的,微微一愣,脸上便立即委屈了起来,她嘟囔着:“老崔,你怎么了?这事儿明明就是他们不对,阳阳可还在下面被扣着,你不过去找他们理论,在这里凶我干什么?”
虽然何娴佩的举止仪态实在教人不敢恭维,但是毕竟长相还是美的。
妆容精致的一张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委委屈屈地望着人的时候上扬的眼尾里还带着点媚眼如丝的味道,一眼横过去,让男人瞧着身子不自觉就先酥了一半。
如果是平常的私人场合,崔国胜被她这么一缠一腻,虽然心底里可能觉得有点烦,但面上也就随她去了。
但是偏偏现在这个正式的场合里,被秦潞、叶长生和贺九重三双眼睛望着,他心底里莫名就升起一股类似于恼羞成怒的不快。
再看着何娴佩的脸只觉得一阵烦躁,顿时也没了好气:“不小心用油笔在酒店里的画上涂了两笔?你怎么就不让他不小心拿把刀在别人身上捅两个窟窿呢?”
站起身来瞪一眼何娴佩,声音闷在喉咙里沉沉地道:“你就惯着吧。好好的孩子,你再惯下去,迟早有一天得毁在你手里!”
何娴佩当着几个人的面被崔国胜下了面子,先是不可置信,随后待反应过来,一时间不由得又臊又急。双手绞着手上拎着的包包的带子,面上虽然不服气,但是这会儿却也不敢再说话了。
饭前吃了个用来开胃的瓜,围观群众叶长生和秦潞都表示十分满意。
尤其是秦潞。
作为与崔国胜从父亲那辈开始就建交的相处了近二十年的朋友,秦潞对于他现在娶的这个小了他自己将近一轮半的何娴佩一直都非常看不上。
没学历、没文化也没能力,对外不能陪着去商场打拼,对内不能安安分分地做一个贤内助。唯一的可取之处也就是还算年轻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