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匆匆扫了许风一眼,又立刻收回了视线,看着别处说:“你也莫再胡思乱想了。”
说罢转身走出了亭子。
许风追了两步,再慢慢停下来,手撑着桌沿坐了回去。外头日头高挂,仍是春意融融,他却一丝暖意也不觉得了,只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他虽尝到了解药的滋味,却并未解得相思之毒。
许风在园中呆坐了一下午,直到天色完全暗下去时,他才惊醒过来,收拾心神转回了屋内。
每日吃饭的时辰,周衍总不会错过的,这日却迟迟没有现身,只得许风跟徐神医两个人在前厅吃饭。连徐神医都觉得奇怪,忍不住问了一句。
许风总不能说是自己断袖子的毛病吓跑了周大哥吧?只好随便捏个借口糊弄了过去。
徐神医若有所思,但也没有多问,倒是许风问起他蛊虫之事。此事既已揭穿,徐神医也不再隐瞒,老老实实将事情交待了。他的说辞也跟周衍差不多,无非是许风体内的虫毒每月发作一次,唯有周衍的血才能压制,而周衍武功高强,这么做并无性命之忧,顶多就是暂时不能动武而已。
徐神医说得轻描淡写,许风却知道对一个武林高手来说了,失了内力是何等危险的一件事,万一他的对头找上门来,岂非毫无自保之力?
许风心中五味杂陈,周衍越是这样待他,他就陷得越深,可是周大哥……对他唯有手足之情。
许风想到这里,觉得那小虫子又在他胸口作怪了,他忙将这些微的刺痛按了下去,问徐神医道:“能不能现在就取出周大哥体内的蛊虫?”
“唔,要取出来也行,只怕你那周大哥不肯。”
“我会想法子说服他的。”
许风虽是这般打算,却不料接下来几日,他根本没机会同周衍说上话。前些日子他避着周衍时,好歹还会寻些借口,周衍却避他避得光明正大。他有心在房门口堵他,周衍也可以整整一日关在屋里,摆明了不想搭理他。
两人住在一个屋檐下,竟是跟陌路人没什么两样。
许风回想起那日,周衍拂袖而去,显是气得不轻,但既然这般厌恶他,又何必留在徐神医处陪他治伤?何必用自己的血做他解药,死活不肯取出蛊虫?
许风那套剑法原本已练得像模像样了,可惜这几日心烦意乱,又给耽搁了下来。这日他在园内胡乱使了几剑,忽见徐神医手下那个青衣小童过来寻他,说是有一位公子登门造访,自称是他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