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而求其次去夹那道四喜扣肉。

结果又是“啪”的一声,两双筷子再次撞个正着。

锦书在旁看得直挑眉毛,有一个丫鬟忍耐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许风摸不准贺汀州是不是故意的,干脆停了筷子。贺汀州怔怔望着那一桌子菜,沉吟道:“原来你也爱吃这些。”

然后便夹了那鱼尾下来,伸手放进许风碗里。

许风吃了一惊,捧着碗像捧着个烫手的山芋,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他平日饭量颇大,这天因为贺汀州坐在对面的缘故,只吃小半碗就饱了。

贺汀州吃的也不多,席间一直盯着许风看,但当许风回望过来时,又若无其事的转开了目光。

许风只觉这人处处透着古怪,却说不上来怪在哪里。他虽然当了三年的男宠,其实对贺汀州并不熟悉,只知道此人贪淫好色、风流成性,若遇到合心意的美人,用尽手段也要弄到手。他当年就是因为坏了这人的好事,救走了他心心念念的美人,才会被废了武功,在这极乐宫内受尽羞辱。

许风摸了摸手腕上的伤疤,悄悄掩饰住心底的厌憎,并不在脸上显露出来。

他再也不是当初意气风发、仗剑江湖的少年了。

他知道很多时候,唯有忍耐才能换得机会。

两人吃过饭后,那几个绿衣少女就一一退下了。贺汀州负着手在屋里踱了一圈,最后取过榻上的话本翻了翻,含笑道:“你平日看的就是这些书?”

许风面上一热,说:“许某是个粗人,看的自然也是些市井之物。”

“我瞧着倒挺有意思。”

贺汀州边说边在榻边坐下了,又叫锦书移了灯过来,津津有味地看起书来。

许风不好打扰,只得在旁边干坐着。眼见天色越来越晚,锦书对他连使眼色,意思是该伺候宫主就寝了。

许风假装看不见,恨不得变作木头,糊里糊涂地混过去才好。但他也知道自己男宠的身份,贺汀州来此不过是为了睡他。不管他愿不愿意,那桩折磨人的事情总归是逃不过的。他只当是受刑,往床上一躺,再把眼睛一闭,熬一熬也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