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孩子?”一个低沉稳重的男声在旁边响起,身形挺拔的男人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即使是坐着的姿态,背脊也是十分挺直的,一举一动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有着一种难得的英气。
他将一个军绿色的水壶打开,将刚刚接好的热水倒进壶盖中,然后取出一小袋胶囊并着壶盖递了过去,一手看了看腕表,“十二点整,你该吃药了。”
霍星云唇角不着痕迹地抖了一下,显然对戚寒这种把时间掐到秒上的行为十分无奈。不过她还是乖乖接过了药,喝了一小口水,发现水温刚刚好,就掏出三颗胶囊吞了下去。
戚寒见她吃了药,严肃的脸色终于稍稍缓和,接回壶盖拧好,又把那袋胶囊拿回来装进大衣口袋,一板一眼的动作中透着熟练。
霍星云忍不住轻轻踹了他一脚,“你就不能放松点儿?”
戚寒一顿,抬起眼来深深看了她一眼,“需要我再提醒一遍你那个药材全部发霉的药罐么?”
这话一出,霍星云立刻脸色一僵,连忙打了个哈哈,扯开了话题。不过这次,面对戚寒沉沉的目光,这个向来她很拿手的话题转移大法,使出来却是战战兢兢的。
其实这是不怪戚寒。
入秋之后,南城的天气很快就凉了下来,尤其珞县昼夜温差很大,霍星云体质又不好,任她再怎么小心,还是感冒了。
她这感冒来得凶,一下子就把人折腾在了床上。然而霍星云也是个硬气的,愣是没像大部分娇气姑娘那样对人诉苦,一场大病,瞒得滴水不漏,只有被她打电话叫到她家里给她开药的中医朋友知道她病了,好像早就习惯这样做了一般。
戚寒之所以知道他生病,还是因为再次陪着自己的舅舅前往珞县去找霍星云,见她脸色不好,又在厨房看见了药罐子,这才知道她生病了。
戚寒因着心中对她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原本有心请假照料她,但奈何身负其他任务,必须回川城去,只能抽空发条信息问问她的病好些没,顺带得知了她打算中秋去帝京看弟弟的打算,就干脆利落地向上级报告说自己中秋也要去帝京,恳请指派打酱油型任务。
上级随便一打听,就知道这个大龄优质单身男青年有姻缘需求了,立刻准了,派了个不痛不痒的任务。
戚寒完成了身上的任务,又得了便宜,就在一种兄弟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中施施然离开了军区,买了机票飞回南城。
结果等他进了霍星云家,不出几分钟,脸色就变了。
厨房里,那个一个星期前他离开时就摆在那里的药罐子,依然摆在那里,里面的汤药都没倒出来,药材都已经发霉了。
伴随着霍星云闷闷的咳声,戚寒捧着药罐,duang一声放在正在抄着《兰亭集序》的霍星云身旁,冷着脸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