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顾不上浓重的血腥气,又一次朝太子的伤处重击,抡起拳头又砸又掐。太子本就不是什么强壮的汉子,被他两三下就打得直咧嘴,手下也用尽了力气,陆郎儿才算真正挣脱了他的牵制。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受了伤,太子看上去更加惨烈些,被陆郎儿砸过的伤口又开始流血,让他半边身体都变成了红色。
失血过多和剧痛让太子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他圆瞪着通红的眼睛,仿佛濒死一搏的野兽,大口的呼呼喘气,然后他缓缓捡起了方才被他砸断掉凳子腿。陆郎儿紧张的与他对视,脖子上火辣辣的痛让他呼吸变得困难,缺氧的肺部如今就像浇了辣椒水一样刺痛,最糟糕的是他的腿,也不知道是不是断了,暂时丧失了知觉。
不过他也顺手找到了一件算不上武器的武器:半截尖利的碎木片。
他们就同两头负伤的困兽一样,僵直对峙,都恨不得至对方于死地,但又不敢轻易动手。
然而陆郎儿心理明白,时间拖的越久,对他来说生的希望越渺茫,一旦被人发现了这处隐秘房间发生的事情,他和唐武还有靳文君被凌迟几个来回都有可能。
不是生便是死!
而他今天绝不能死!
“靳……靳少爷!”陆郎儿忽然嘶哑着喉咙嚷起来:“你听到我的话么?还记得我吗?靳少爷?”
“?”太子有些莫名的看着陆郎儿,随即反应过来他是再叫那个半死不活的贱奴。
果然靳文君原本已经浑浑噩噩的蜷缩在地上等死,被这一声大叫惊得浑身一哆嗦,竟然抬起头来。
眼见有戏,陆郎儿更加大声的叫嚷:“靳少爷!是我!我是陆郎儿!我来救你的!我来带你回家!”
“回……回家……”听见这两个字,靳文君灰白的脸色里仿佛有了一丝血色,他惊恐的四下张望,终于看见血人似的太子和几乎半残的陆郎儿。
“对!回家!”陆郎儿知道这两个字起了作用,继续叫道:“少爷!我是来救你的!但是他不让我带你走!”说着手指向太子说:“就是他!他困住我们,他要杀你!你记得吗?”
“放屁!”太子怒喝道:“你这奴才少妖言惑众。本王是天!本王想要谁死,谁就得死!”
“不……不要杀我!贱奴再也不敢了!饶了贱奴吧!贱奴再也不敢了……”靳文君一见太子发狠,立刻重新跪倒在地,不停的磕头,大约他平时被虐待惯了,遇到这样的喝斥便自然有了条件反射。
“少爷!少爷!别怕!”陆郎儿继续叫道:“你帮我一起打倒他,我们就能活下去!我们都能回家,再也没人会打你你!也没有人会虐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