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非苦着脸,问贺知泽:“重点高中啊?能不能通融一下啊?”
后边来接贺知泽的小弟看见有人竟然敢跟他们老大讨价还价,惊得前两天刚镶的金牙都要掉了。
贺知泽点点头,“也行,要是你中考能考上六百分的话,我也能回来看你。”
岑非失落地垂下脑袋,“算了,还是让我考重点吧。”
贺知泽的眼睛中带着浅浅笑意,脸上的表情柔和到了极致,揉揉岑非的头顶,“听话。”
“说到做到?”岑非伸出手,要个贺知泽击掌。
“说到做到!”贺知泽握住岑非的手,亲了亲他的额头,对他说,“再见。”
那天的阳光真好啊,微风吹着道旁的玉兰微微摇摆着自己的枝叶,有鸟儿站在高高的树枝上唱着他们听不懂欢快歌曲。
岑非站在小区的门口,目送着贺知泽的车远去,直到从他的视线里消失。
再后来发生了什么呢?
他的父亲背着几辈子都无力偿还的债务从天台上一跃而下,而他的母亲在被那些人威胁后在一个傍晚做了一锅汤。
“非非,来,喝汤。”母亲将盛满冒着热气的浓汤的小瓷碗递给了自己。
那碗汤很难喝,带着一种描述不出来的苦味,岑非将它全部喝下。
然后……他死了。
他看着那些讨债的人闯入他的家,将家中的所有贵重物品都搬空,将他和母亲的尸体拖走。
他的尸体被扔进了水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