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传宗接代 爆炒小黄瓜 1231 字 3个月前

赵雪林脱掉他的皮鞋,握住了他的脚底板:“我是你的仆人,嗯?”

秦嘉礼哼哼唧唧的,没说话,也说不出来话。过去的三十二年是一条汹涌澎湃的血色激流,激流里有厮杀声,也有呼救声,还有熊熊蔓延的烈火声响;这些声音,几乎每晚都从他的耳边呼啸而过。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也是那条激流中的一员,双脚没根地随波逐流。

赵雪林的喜欢,不是他想要的。他将此人看做兄弟,看做亲人,看做知己,唯独不想看做爱人。

然而赵雪林的喜欢,又似乎是他必须要的——他让他在激流之中,攀住一点险峭的救命礁石;他让他明白,他活在这个世界上并非只制造了杀孽,也是有人需要他、喜欢他,也是有人想要与他并肩同行的。

赵雪林的手掌,暖洋洋地揉捏着他的小腿。秦嘉礼脑袋枕在双臂上,舒服得尾巴骨发麻,感觉这样就很好,不要再进一步了。

赵雪林仿佛一只高大巍然的田螺姑娘,做完一套推拿按摩后,就披星戴月地离开重庆了。

最先得知这个消息的,是赵青山。

那辆林肯汽车,他没有开走,秘密基地似的驻扎在了小树林里,每天拿着望远镜,风雨无阻地蹲在里面眺望。

秦嘉礼和赵雪林每一次的饭后散步,都被他收入晦暗的眼底。

眺望了一个半月,赵青山的胸背望出了一大片湿疹——重庆湿气极重,山林尤甚。

这日,他正坐在车里,一脸阴沉地擦着药膏;驾驶座的汽车夫忽然说道:“报告大佐,那姓赵的带着行李走出公馆了,看着像要出远门。”

赵青山擦了前胸擦后背:“姓秦的有没有跟他一起出来。”

汽车夫手持望远镜,仔细观察片刻:“回禀大佐,没有。”

大佐大冬天光着膀子擦完药膏,打了个冷战。阴恻恻地扬唇一笑,他啪地一扔药膏,自言自语地轻声道:“……秦嘉礼,你完了。”

月华薄纱似的笼在他的面庞之上,崎岖可怖的伤疤层层隆起,他的鼻尖直抵唇峰,是一个丑入膏肓的冷笑:“我从地狱里回来找你了。”

大佐宣誓结束,又重重打了五六个喷嚏,掏出一块叠得方方正正的手帕,他气沉丹田地擤了一长串的鼻涕,怀疑自己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