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还没说完,薛疏脸一红,撇开头去不敢看夏之衍,闷闷地说:“我爸早就知道我非你不可了。”
石破天惊。
夏之衍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穿戴整齐打开门走出去,见到薛疏父亲面无表情地站在病房外面,威严却不失礼貌地对他点点头,并且用命令的语气道:“跟我过来。”
夏之衍整个人都是凌乱的。
他跟在薛父后面,感觉到了从所未有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不是演戏的时候,比自己演技强上很多倍的老戏骨能给的,而是那种令人脊背不由自主直起,头却低下去的压迫感。对方并非气势凌人,甚至称得上态度平和,可多年身居高位已经让其浑身形成一种无形的气势,将周围的人压迫得动弹不得。
夏之衍和薛疏父亲面对面坐在医院外面的饭店里,他替对方拉开椅子,这才正面打量薛父一眼。很俊朗的中年男人,但长相和薛疏不是一挂的。薛父的长相偏向于威严,而薛疏却偏向于明艳。
夏之衍在心里悄悄地觉得,还是薛疏更甚一筹。
“你想吃点什么?”薛父挥挥手,让跟出来的两个人下去,包厢里便只剩下了他和夏之衍两个人。他漫不经心地翻着菜单,一举一动都有种说不出来的被岁月沉淀的魅力。
夏之衍道:“您随意,什么都可以,我不挑。”
菜还没上来,薛父看了夏之衍一眼,开口了:“薛疏是个很偏执的孩子,近乎死心眼。”
夏之衍没想到他这么开门见山,便放下筷子,摆出尊重聆听的姿态。
“我说,你听,不要插嘴。”薛父淡淡道:“他妈去世得早,我很忙,没有功夫管他。他自己把自己拉扯大,我也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我有一次大半年没回家,回了一趟家的时候看到他养了一条狗,纯属从外面捡回来的土狗。他把狗洗得干干净净的,当作名贵种来养。我本来想给他换条贵种,但他不肯,就是得要这一条,只要这一条。”
夏之衍问:“后来呢?”
他没有参与过薛疏的童年,情不自禁想那时候的薛疏应该是什么样子,说不定还不是现在这样一张俊脸,而是一张总是含着眼泪的包子脸,让人想要捏一捏。
薛父道:“那狗是流浪狗,习惯不好,教不好,得了病之后就开始咬人。咬伤我儿子七八回,手臂上都是伤口。打了几次不同种疫苗。他宁愿被咬得鲜血淋漓,都不放那条狗走。”
夏之衍沉默了,说:“然后你把狗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