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飞满头黑线,恨不得点它穴道让它昏过去算了,殊不知他最怕的就是这种绵绵不断又毫无意义的噪音,以及叫人不知如何是好的缺乏思想和理智的胡搅蛮缠。可小婴儿一点也没察觉到男人的厌恶情绪,只大声重复着一个字,就像是某种深情的渴望的呼唤。阮云飞听着听着突然恍然大悟,它莫非叫的是‘奶’?不会吧,它怎麽会知道并了解这个与它的胃息息相关的字眼?

话说这要拜他的四弟所赐,阮俊钦见它不听话便常常骂他,比如说‘你一天就知道奶奶奶’、‘没奶吃你要死是不是’诸类的话,在一盏茶的时间他骂骂咧咧要重复许多次,小婴儿本就聪明,很快便烂熟於心。再者,可能谁也不会明白它对奶的执念,曾经它差点饿死,久久无奶可吃以及在垂危时刻吃到奶的感觉可谓刻骨铭心。所以在缺奶的情况下往往会激发它的本能促使它做出一些它这个阶段不可能做出的事。它为奶而生,视奶为爱人,一时嗅不到奶味就浑身不对劲,巨大的危机感扑面而来,因此它誓死扞卫奶的存在和奶水的美。其他兄弟也许不明白,而阮云飞作为它的母亲虽不懂它的言行但也隐隐了解。所以并没过多责怪它的蛮横和无知。何况它毕竟是个只凭本能而做出反应的几个月大的孩子,这从它只吸左乳便看得出来。

一边像个被踩扁的球般奄奄一息,一边却鼓胀得跟一个圆圆的馒头似的,阮云飞常常为此而苦恼,每到这种时候他都必须将右乳因为积得太多随时都可能一泄如注的奶水挤出。看见那白花花的乳汁,小家夥双眼一亮,就像商人看见晃眼的金子那般狂热和贪婪,竟猛地挣脱他的手朝他狠狠扑了过来,力气之大,猝不及防,阮云飞被它扑倒在床上,刚挤出来的奶也打翻了,洒得到处都是。一时间,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奶香。阮云飞瞪着床顶,感觉自己快要疯了!这个奶娃儿也太可怕了,他实在无力恭维。自己为什麽要把它捡回来?!简直比它父亲都还要坏!

到处一片狼藉,阮云飞将床单换下,扔到一边,又将倒地的桌子板凳摆正,做完这些,刚好他适才吩咐的浴桶就位,等送浴桶的人离开,他才开门将其挪了进来。

小屁孩不知多久没有洗澡了,一身的尿味、奶味、臭味,这几种组成了一种奇异的味道,让人恨不得捏住鼻子,但同时又让人感到微妙的心安和奇特的开怀。当然这只有哺育他的阮云飞感觉得到,从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坨肉,纵然独自成了人却也跟母体有着难以言喻的联系,会时不时地彼此感应。这对於一直孤身一人的阮云飞来说甚是稀奇,他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拥有一个粘着自己要奶吃的孩子。

“洗澡了,过来。”阮云飞一把抓住它的小腿,将它提起来放在水里。可小婴儿不知是害怕还是为终於回到这跟羊水差不多的液体里而欢喜,手脚扑腾个不停,嘴里还发出些让人难懂的声音。还没洗到一半,男人就被洒出来的水给湿透了全身。他无奈,只好将衣服除去,进去跟它一块儿洗。见‘奶’进来了,小屁孩分外高兴,伊伊呀呀或哢哢哢地笑个不停。在他眼中,阮云飞就是让它爱不释手的奶水,阮云飞在奶就在,如果他知道,怕会气死。就算他不知道孩子心中这小小的隐秘,恐怕也气死了──这哪里是在洗澡,简直就是在玩水,地上全是水,连床啊桌子啊墙上,都满是水渍。终於洗完了,男人差点累死,将那捣蛋的小家夥抱起来,全身擦干净,包括屁股和蛋蛋。他本来想检查他的下面,可惜太小还什麽都看不出来,只得作罢。希望它在性别上是个正常人,可别跟阮家人那般。抱它起来的时候,它就像个八爪鱼将他缠得紧紧的,屁股还在手臂上甩来甩去蹭个不停,咯咯的笑声此起彼伏,连阮云飞都不知道它哪来这麽好的精神,不过这样的亲近让他心里非常愉快,这愉快一点也不含蓄,更非有限的,那是种纯粹的愉悦、通透的开怀,就如同阳光万里,没有一丝丝乌云,所有的烦恼都如同在阳光里的雪花融化,像叽叽喳喳的鸟一样散开。他第一次体会到这样不可思议的心境。

(强强生子)第一百七十三章 H~

等干完这一切,基本已到了晚上。在外劳累了几天,阮云飞想好好休息,便领着婴儿早早睡下了。

本来该和孩子分开睡的,但是只要娘在,小东西就不愿睡摇篮。一将它放里面它就吵,迫於无奈阮云飞只好让它睡在身边,还得心里念着,不要翻身,以免把某人压扁。

他实在太困了,最後的意识停留在小屁孩坐在不远处低头啃脚的瞬间,好恶心啊,本来想阻止,可惜他已经晕乎乎的闭上了眼,不过脑子里仍停留着小白痴吃自己的脚吃得分外开心的画面。

就这样迷迷糊糊了一阵,胸口隐隐传来粘糊糊的感觉,就好似一条蛇在皮肤上缓缓爬过,然而蛇是干冷干冷的,这触觉却是湿热湿热的,极其诡异。

而且老是在他敏感的地方蠢蠢欲动、徘徊不去,不是胸口就是腋下,不是腋下便是肚脐,弄得人痒痒的,不得安宁,只恨不得伸手将其拂去。

他勉强睁开眼,竟然看见一个头颅,正在他胸前动来动去,阮云飞吓了一跳,沈擎苍?!他怎麽可能在这里?难道出了客栈之後他一直在跟踪自己?但他来不及处理脑中那一连串问题,就被埋在胸口舔吻他的男人引发了很久都未有过的羞耻,慌乱中他想伸手将人推开,可是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气,张开嘴,喉咙竟发不出声音!这也太歹毒了!竟然将他所有的穴道都封死了!那不是意味着,他一点反应都做不出?只能任人宰割?卑鄙!龌龊!无耻!阮云飞怒不可遏,恨恨地死死地瞪着他。可尽管他的眼神里充满让人一看就不由畏惧的警告和愤怒,但眼神毕竟是无声无息的,那人根本就不抬头,不与他的目光所接触,因此任他如何往眼神里填塞阻止他的言语都是无用。阮云飞有些绝望了,他怎麽可以趁自己睡觉的时候溜进来对他做这种事?难道是报复自己那次强行和他交欢的劣行?还是看见他胸前的异样便故意对他加以侮辱和调戏?他想不明白,因为他无法将此刻的人和那个他认识的沈擎苍联系在一起,可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又明摆着是他,千真万确。

那人似乎觉得他想得太多了,舌尖一路向上,在锁骨打了个圈,竟然来到了脖根处,在那细细地舔着,直到他怕痒地把脖子缩起来了,才放弃在此耕耘的脚步,往上衔住了男人的耳朵。

猛地一下,就像心脏被敲了一闷锤,阮云飞只觉身体变得比之前更软了,而且类似酸软那种,连骨子里也慢慢有了这样虚弱的感觉,殊不知他最怕的就是这个,沈擎苍显然把他的弱点都记着,含住他耳垂吮吸一阵後,居然还将舌尖塞入了那小小的耳孔。唔……阮云飞忍不住呻吟一声,刚才他还怨恨,现在又不由庆幸自己被点了哑穴,否则他非丢脸不可,发出那样的声音岂不证明自己的抗拒如此薄弱甚至转眼就变成了同流合污?

其实这些他都尚可忍受,只要不碰他隆起的胸,然而其他地方一一沦陷於男人手中,最美妙的那处对方又怎会放过,迟迟未碰不过是处於好东西留到最後享用的心理罢了。果然,沈擎苍通过控制他的耳垂控制住他的身体之後,便转而向他的乳房进攻,见状,阮云飞急得眼睛都红了,那东西的存在是死也不肯让他知道,更别说让他随意触碰了,就连被孩子含住时他也感觉非常不适,而且久久也未放下心理负担,总觉得尴尬和怪异。而被属於男性的那只大手当作猎物般握住时,就好像心脏被捏住般,强烈的危机感袭来,甚至有些害怕,最隐秘的地方怎堪被这样对待?阮云飞差点羞死,无尽的羞耻中夹杂着深深的窒息感。他不仅嘴唇颤抖,连大腿根也哆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