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飞艰难地挣紮着,手伸过去,想去抓落在不远处的剑。那把剑血迹斑斑,不知为何只剩下半截,它标志着无穷的憎恨和仇意,沈擎苍敛着眼皮,一脚将其踢得远远的。见状,男人浑身剧烈颤抖了起来,盯着他的眼充满了一种深深的怨怼和隐隐的绝望。在这里,他的尊严被剥夺了。他无助,甚至难以反抗。他知道让他无法接受的事即将发生,可他阻止不了。没有完全成熟的孩子在腹中蠢蠢欲动,和他一样固执,挣紮着要出来,可它不知道这世界有多麽地险恶,实在不值得它如此大费周章。

沈擎苍抿紧了嘴,显然不愿说话,对他种种卑劣的愿望,抱以不削和鄙夷。他干脆利落地将他撑起的身体按倒,然後拉下他的外裤和襦裤。“张开腿。”只听他说,“动作快点,我还有事。”

见对方磨磨蹭蹭地就是不配合自己,沈擎苍很不耐烦:“要不是别人让我帮这个忙,你以为我会进来这里?所以,你最好别跟我扭捏。”男人仍闭着腿,始终不肯张开,他不由坐起来,看着他说:“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之前你不是大方得很?”

脱口而出的这句话,让阮云飞的脸瞬间涨红,他像是受了莫大的侮辱,用那双眼死死地盯着他,由於瞪得过分用力,眼角都在抽搐。而沈擎苍不以为然,但也不再说什麽,保持沈默。

“既然在你心中……我如此下贱……你守着一个……下贱的人,又是做什麽?!”阮云飞偏过头,轻轻地沈沈地说,只见他双手狠狠地抓着铺在地上的衣服,指节都泛青了,“近水楼台先得月,是不是等它出来,你就好一把掐死它?”他吃吃地笑着,“沈盟主,我想到时不用你动手,我自己就能把它解决了。”说到这,他脸色变得铁青,似乎如鲠在喉,手狠狠卡住喉咙,沈擎苍赶忙伸手捉住他的下巴,厉声命令道:“你干什麽!吐出来!”

阮云飞脸都憋紫了,可就是不肯按他说的做,直到背上挨了一下,他才‘哇’地一声吐了口污血,他积郁已久,再加上重伤在身、怒急攻心,别说吐血,没昏倒就算很好的了。沈擎苍握住他的手腕,渡了些真气过去:“你镇定些。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这样你害不到任何人,只能伤到腹中的孩子。”

听言,阮云飞果然不再激动,只见他半闭着眼,腿也无意识地张开了些。“此时,我们不谈恩怨。”沈擎苍将嗓音放柔了些,似乎良心发现。他的确不该刺激他,特别是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他承认自己说那些话是想报复他,他恨他对自己的背叛和侮辱,那一刻,他的心胸突然变得狭窄,想寻求某种快意来当作慰藉。其实又何必?男人现在不过是一个临产的孕夫而已,即便要接受自己的谴责和怨气也不是现在。怎麽说,也先得把这个坎过了来。

连绵不绝的痛苦让他不想再说话,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难道他还有办法不生吗?即便要在他面前出这个丑,他也认了。阮云飞闭着眼,这样自己就看不见他,就让他掩耳盗铃吧,他狠狠按着心中要跳起来的痛苦,拼命地抚着那流血的屈辱,慢慢将腿张大,但是胎儿不可能就这麽容易出来了,下体只是痛,就像塞入了一根荆棘,不停在甬道在腹部里搅动,但是他一声不吭,死死咬着牙关,试着用力,将折磨他的胎儿排出。然而小家夥刚才还想出来,这会儿又像是反悔了,紧紧抓着子宫不放,阮云飞浑身被汗水湿透了,他微微扭蹭着,想做噩梦般在地上辗转反侧。纵然沈擎苍不断给他输送内力,只是让他有些气力罢了,对於分娩根本毫无用处。

沈擎苍本来不想碰他,可看他折腾了这麽久,仍没有半分进展,不由焦急起来,形势瞬息万变,他缺席一秒,战况就可能产生巨大的变化,说不定等他出去的时候,已经尘埃落定了,你说他能不急吗?

(强强生子)第一百四十六章 生不出咋办

阮云飞知他所想,便说:“你想走……随时都可以走……没人会拦你……我巴心不得……”

也不知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反话,沈擎苍无心研究,只缓缓道:“你没有把孩子生下来,我是不会走的。”

阮云飞蹭了一下,但到底被分娩的痛苦夺去了心中的怒气,只听他冷笑着说:“这又不是……你的孩子……你守在这……又有何意义?”

其实他也是有点矛盾的,不愿他看见自己这副样子,可又暗暗希望他留下来,知晓他不愿离开,心中有个地方似乎舒畅了一点,但又萌生出更多的不甘。纵然他自愿留下,却不过是大侠的作派,换一个人,他依然会这麽好心,所以他厌恶他对自己的施舍和怜悯。再者,要不是他,自己怎麽会怀上孩子,这个害人精?都是他惹下的祸事!可回想起来,这是自己自愿的,怪不得谁,只是太痛太难堪了,他不能不骂,不能不恨!

他心底纠结万分,沈擎苍又何尝不是?他很早之前,就想要一个孩子,他们两人的孩子,如今他怀上了,孩子却不是他的。他心中难免酸涩,可又要做出一副大度的样子。他同样也是不好受的,这不好受简直比他分娩的痛苦有过之无不及。但他又必须装作若无其事。心中却在不断猜想这孩子是谁的?一直照顾他生意的某个王爷?还是交情比较好的某位侠士?又或者根本毫无悬念,它就是霍负浪的?他无法确定,也不敢不愿去确定。而每一次确定或是不确定,都让他增加一分痛苦,痛苦的後面便是心灰意冷,便是想抽身而去。但最终,他制止了自己。

本来就苦不堪言,可他就是忍不住出言讽刺,这让他禁不住痛恨自己,他知道生孩子情绪不宜波动,但他总时不时大大地生气,“沈盟主……我怎麽觉得……你看去就像一丧家之犬……”他正欲冷笑,却陡地神色巨变,嘴唇哆嗦着疾言:“你、你干什麽……混、混账!”

沈擎苍脸色自若,手在他穴里探索,宫口开了一些,不过还不够,他挑了挑眉头,以牙还牙地说:“我看你精神还挺好的麽!既然如此,就再大力些,力气要使在正处,别再耍嘴皮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