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飞的剑已出鞘一半,只见他恨恨地盯着他半晌,才咬牙切齿地插回了剑。知道自己扳回了一局,沈某人暗暗得意:“走吧,别磨磨蹭蹭的。”

进去之後,出现在眼前的是长长的暗道,这个地方由於处於地下常年不见天日而显得潮湿腐朽,要不是两侧的墙壁镶着烛火,走在上面是会打滑摔跟斗的。

本来通道就不够明亮,然而刚入内,就陡然熄了几盏灯火。沈擎苍冷声道:“我还道哪儿刮的一阵阴风,原来是出自你手。敢问阮兄,你是见不得光麽?”

身後传来的应答同样毫不客气:“我是不想看见你,没让你摸黑前进,就已经对得起你了!”

两人唇枪舌剑了一会儿,谁都没讨得了好去,就都闭了嘴,一路上阮云飞依然我行我素,不停地弹弹弹,保持所过之处的灯不超过两盏。“莫名其妙!”沈擎苍虽然不高兴,但也没发作,因为他的大多精力用在了提防突如其来的危险之上。

地道比想象中还要曲折和漫长,空气里是难闻的气味,耳边是两人沈重的脚步声,再加上墙边时不时出现的白骨,确实会让人莫名发慌。不知走了多久,眼前豁然开朗,白骨也多了起来,东倒西歪,几乎遍地都是,仿佛很多年前,这里曾发生过一场生死大战。

“二位都没搞清楚他们为什麽死在这里,就继续往前……”

“谁?!”阮云飞上前一步,厉声质问。

沈擎苍则伸手挡住了他,朝他使了个‘退後’的眼神。

那把声音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徐徐响彻洞内:“冤冤相报何时了,又何必重复昨天的故事?”只听他嘿嘿笑了笑,“五十年前,这些人就和你们一样,打着‘正义’的旗号,结果一个都没回得去。”他又嘿嘿笑了几声,这笑声有种毛骨悚然的意味:“自古以来,正邪不两立,可谁正谁邪当真分得清?如果正非要消灭邪才算顺了天意,那麽是个人都该自尽,因为每个人都有正邪两面。”

“所以说,你们所信仰的所做的一切都是虚妄的。他们就跟你们一样,不同的是,他们已经死了,你们现在还活着。请回吧。”

“阁下到底是何方神圣,跑到在这儿来装神弄鬼!”阮云飞厉声喝斥,殊不知他的冲动让沈擎苍头疼不已,後悔与他同行。

听言,那人转过身来。只见黯淡的光线下,出现了一张突凸的笑脸。细看,才发现他浑身漆黑,头上戴了一张面具。

“嘿嘿,没吓着你们吧,”那人道,“我很久都没笑过了。我想笑,但总是笑不出来。所以戴了怎麽个面具。就当是我给二位的见面礼。”

沈擎苍眉头紧皱,他总觉得这人的身形和嗓音有些熟悉,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阮云飞也细细地打量着对方,眼神透着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锐气。

“这位沈大侠,这次前来,是想摸清魔教的底细吧?我告诉你,你还是放弃这个打算,你只要一进到最里,任你武功盖世,也是凶多吉少,我不想一个新秀就这麽陨灭了。而阮云飞,你是来找阮重华的。但是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在魔教教主霍负浪那里。所以说,你想要回你的二弟,就必须和他碰面,而你和他一旦碰面,就必死无疑。这是个死局。”

两人惊诧地对望一眼,他怎麽知道得这麽清楚?不仅知道这麽清楚还分析得如此透彻,当真叫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