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手刚触到那柔软之处,就被‘啪’地下打掉了。沈擎苍一惊,脸彻头彻尾红透。男人铁定以为他欲图不轨,他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哪知男人并没跳起来和他打斗,头也不回地,只哼了一声。

只是那一声很冷很冷,就像在嘲讽某个偷袭自己却未得逞的无耻之徒。说是无耻之徒还算轻了,因为对方那声轻嗤带着满满的敌意,他虽被刺伤,可也只能承受,连半点委屈也不能有。

但是今晚,他真的很快活。尽管对方非常不配合,言语间夹枪带棒,更无好脸色,他却丝毫没有不得趣之感,反而觉得十分尽兴。这般极乐,只应天上有,尝一次就不枉此生。

爱一个人也许十分十分幸苦,但是这样的幸苦在自己长年累月的坚持下未必不值得。何况人这一生,可以碌碌无为,可以大奸大恶,但唯不能,没有爱过。世人十之八九,都把真心视作儿戏,皆把痴情看做无物,只做那只奢求不付出颇以为自己冷暖自知的可怜虫又有什麽意义呢?纵然被情之毁灭,也好过被抛之荒芜。难道不是麽?

第二天醒来,男人不在身侧。摸摸旁边的位置,是冷的,想必他离开已久。

刚走到大厅,见阮云飞端坐在椅子上,其他人一动不动、大气不敢出地站在四周,就知道那人又发脾气了。

阮北望在最边上,见他走来不住朝他使眼色,沈擎苍也不畏缩,直接步了过去朝那很可能是对自己满怀怒气的男人道:“云飞,发生了什麽事?”

阮北望不忍他上一秒是翩翩公子,下一秒就变成凄惨的炮灰,率先开口道:“三哥私自出门了,”他有些紧张地给大家打着圆场,“三哥整天乱跑,上次也是,不过晚上就回来了,我想这次也一样。”

阮云飞并不搭腔,只冷冷地盯着那个多嘴的五弟,盯得人家头皮发毛,才发号施令:“你们都给我下去。”

等人走光,他才把比之刚才要更冷上几分的目光对上沈擎苍:“多亏你悉心教导,这家夥性子越来越野了。”

男人偏头思索片刻,道:“汗青又不是十五六岁的黄花大闺女,你这样关着他也不大好,”阮云飞听言眼神见利,沈擎苍仍是不动声色,硬着头皮接着说,“你平时太忙常常不见人影,汗青说他想出去透透气,让我转告於你,是我没把话带到,你还是别生气了。”

阮云飞哼笑一声,看向他的样子有几分可怖和深沈:“你是怪我教子无方?”

抓住话柄,男人立刻辩道:“他是你的兄弟,是个大人,他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爱好,你不能老把他看做乳臭未干的小孩,若不能独立,他以後碰到个什麽事……”

阮云飞打断他:“你倒是比我想得周到,不过你这周到是不是有点过分?你说我总是护着他却不教他随机应变处世为人,可你也不想想,纵然我就是让他到江湖上闯荡一番,他到底是凯旋而归还是屍骨无存?江湖险恶岂是我们这些人能够左右的?不是这样试炼试炼就能让人百毒不侵、刀枪不入练成一副铜墙铁壁不死之身!你知道汗青若是落在坏人的手中会有什麽下场?你生为他兄长,是要他平平安安还是含恨终生?你自己──想一想!”

沈擎苍知道男人平时言语甚少,如今说这麽多,又分外疾言厉色,确是因为痛心疾首。他不由叹了口气:“我知道,我都知道。”嗓音不由放柔,比望向那人的眼神还要柔上几分,“但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已经答应他放他去做自己想做、该做的事,就不能反悔。况且我有叫人保护他,你也就别操心了,我保证他会好好的。”

(强强生子) 第二十八章

不料阮云飞‘唰’地下站起来,字字果决:“不行,我仍要寻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