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愣着干什麽?”浑厚的嗓音因为纵欲过度带着几分嘶哑,可仍旧动听,结实的肌理和湿透的衣衫紧紧相贴,勾勒出令人遐想的漂亮曲线,搭在额上、垂在腰间的湿发闪着晶莹的水珠,阳刚的脸上蒙着层还未来得及蒸发的水雾,给他添上了几分脆弱和多愁善感的味道。

能欣赏到如此美景就算让他去死也是甘愿,沈擎苍久久才回过神来,见他抱着双肩微微颤抖,很是畏寒,便道:“我去拾柴给你生火。”

男人不置可否,几乎不近人情的面色自若。沈擎苍只觉心中发闷,根本无法确定有了肌肤之亲的两人关系是否更进一步。但转念一想,依他的性子决不会勉强自己做不愿做的事,对於轩辕一族的人来说,交出身体相当於交出了一切,这才放下了心中的巨石,只道自己想得太多。

待火生起来,男人苍白的脸色才有了些温吞的暖意,摇拽的火光填补了两人之间的空白,沈擎苍不断往火里扔着树枝,动作轻快,心情似乎相当愉悦:“把衣服脱下来烤干。”

阮云飞权当没听见,依然面无表情地倚在那里,略显憔悴的面容隐隐透着疏离。

沈擎苍知道他不愿赤身裸体,也就不再说话,刚才欢爱的时候,从头到尾,男人都不曾同意自己为他除衣。陷在情海里的人总是患得患失,分外敏感,纵然他一再控制也仍无法阻止心头那汹涌的不安。人人都知夜长梦多,梦见的事物时好时坏,可这样无端端的折磨总好过提早醒来。

衣服穿在身上充其量烤个半干,虽然感觉不太舒服,但他实在不愿动弹,由於浸了冷水,又被那人压着做了许久,浑身酸痛不堪,稍微动动骨头就像要散架一般,而那个讨厌的家夥寸步不离地守在跟前,看着就烦,碍於计划又不好对他过於冷淡,与其和他大眼瞪小眼,还不如早点离开。可是满身狼藉,根本无法出去,他最忌讳的便是这副衣冠不整的样子,为人耻笑就罢了还落人口舌,叫他以後怎麽做人?

沈擎苍读懂了他的心思,立刻脱下自己的衣服,男人却不接:“彻夜未归,还穿着你的衣服出现,是否也太不成体统了一点?”

阮家家教极为严格,要管教好别人自己就得以身作则,本来就有很多人对此不满,若败露这等伤风骇俗之事,他这张脸该往哪里放才是?

略略思索,沈擎苍立刻察觉到不妥之处:“是我考虑不全,这样的确不太合适,那你看……”

阮云飞接口:“马就在外面,你赶回去,从我房间里拿套一模一样的衣服过来,”另外叮嘱,“别让他们发现。”

男人处事极为严谨,这也是他所经营的丝绸生意蒸蒸日上的原因之一。要知道,一家之主不是那麽好当的,有人生下来就注定不能逍遥自在,必须一板一眼,不得有任何差池,即便是死也不可辱没门楣。

“好,那你等我。”沈擎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策马疾驰,呼呼的风声里心中的澎湃不可抑制。

整整三年,皇天不负苦心人,他终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要知道,这世上最不可捉摸的就是缘分一词。不管是荣华富贵,还是两情相悦,皆要看注定。

然而往往是错过居多,单恋频频,因此儿女长情总是一副哀怨又哀怨的调子。唱不完,朗不尽,如歌似泣,比伤感的别离还要残酷和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