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杏点点头。
关于师兄的事,她有哪一件,不曾放在心上呢?
她面颊不禁染上一丝薄红,不知是脸红,还是映照的晚霞。
但同时,她也为师兄难过。
师兄担心她身不由己,但师兄自己又何尝不是身不由己呢?
弦羽看着缘杏轻垂的睫毛,似是在为他遗憾,心不由为她化为春风暖水。
弦羽说:“师妹不必为我难受,人生在世,谁又能真的随心所欲、悠游自在?任谁都有不得不承担的职责。既有此身,必担此责。只是师妹,我生来便有此任,你却不同,你是有选择的。”
他一寸一寸端视着缘杏的面容,目光望过她的杏眸、鼻尖、嘴唇。
终于,弦羽说出他的想法:“我们可以不成婚。我继续承担太子之责,将来继父君之位。师妹还可以继续当天狐宫的小公主,如师妹所想的那样云游四海、随兴所至。我们之间,不必被一纸婚契所限。”
缘杏怔了怔。
羽师兄说得真挚。
缘杏能够理解他的想法,他是在竭力将她推出一个光鲜亮丽的牢笼,可师兄自己,却仍被囚于其。
可她怎么可能接受师兄这样做呢?
她怎么能心安理得看着师兄被封闭于宫宇垣墙之,而自己还像以前那样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师妹?
缘杏决定推开牢笼厚重的铁门,走进去,和师兄一起想办法。
缘杏说:“可是师兄,是想与成婚的吧?”
“是。”
弦羽说。
缘杏微微羞涩地低下头,道:“我也想与师兄成婚。从很久之前就想过,一直在想,想过很多次。”
“……!”
缘杏这样说,觉得害羞的却不只她一个人。
弦羽觉得胸口发胀、发紧,他的呼吸变得不畅,血液却涌动得激烈。
他的视线只有师妹一个人,只看得见她一个人。
他的耳尖有些发红,他不自觉地想要掩饰,却挪不开眼光。
缘杏说:“师兄,我们能不能先不考虑心天庭向天狐宫提亲的严肃一面,只考虑我们两个人,将我们之间的婚约,当作两个普通人之间的感情?先不要将婚约想得那么复杂,撇去其他的,只纯粹考虑感情。至于以后的事,我们可以两个人一起想办法。”
弦羽道:“如果只考虑感情,我希望师妹,成为我将来的妻子,当我的未婚妻。”
缘杏腼腆:“我也愿意。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是未婚夫妻了。等回去以后,我会跟爹娘还有你那边的仙官说,我答应了。”
“等等。”
弦羽拦住了她。
“我不希望这样草率。天宫的订婚流程固然隆重,但……这并非是我的本意。我还是应该由我自己,郑重地向师妹表明心意。”
说着,他顿了顿。
“师妹,你稍微等我一下。”
缘杏疑惑地捉住弦羽的袖口:“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