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轮试炼,不久就正式启动了。
每个人都被分到了对手,一轮一轮角逐,要等到最后,再列次排名。
缘杏第一日、第一场就要上阵。
她的对手是个刚上仙门、被收为弟子的凡仙,是个男子,年约二十二三,一见对面坐的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儿,心一松,就轻视了三分。
第二轮试炼不像是第一轮,对仙力有那么高的要求,只要会下棋、头脑灵活,即使修为差距悬殊,也有可能赢。
而他作为凡仙,思路还没完全拐过神来,觉得女孩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读过多少书,思维棋力定不如男子,神女或许比凡女有特殊之处,但总比遇上强劲的男仙好些。
于是男子安心地坐了下来。
不到一刻钟,男子哭着奔出了雅室,他的兵盘校场上,只剩下被屠一片的残碎纸兵。
水师弟趁着休息的间隙,上来看杏师姐的情况。
只见杏师姐茫然地收拾着自己的棋子,问:“他怎么哭得那么厉害,不就是输了一局吗?不必如此吧。”
水师弟全程在校场边上看完了杏师姐单方面屠杀那个凡仙弟子的全过程,此时心情复杂地看着兵盘上的残局,道:“师姐,你下得太狠了。”
水师弟和缘杏下过棋,知道她是怎么一个棋路,但是缘杏教他的时候很有耐心,而且通常会让他,现在水师弟看杏师姐和别人下棋,还是捏了把汗。
杏师姐看着秀秀,是个内向乖巧的性子,可是下起棋来,却是杀气腾腾,攻远多于守,一旦亮刃,非到对手丢盔弃甲不肯罢休,非常凶残吓人。
最关键是,她脸上的表情还一派静天真,好像浑然不觉,搞得反差很大,分外恐怖,都让人猜不出是不是障眼法。
“嗯?”
缘杏歪了下耳朵,有些不解。
她倒是没出哪里不对。
她自幼和哥哥下棋,哥哥在她面前没有杀气,且都让她,都是哥哥守,她进攻。
兄长那般的防御,如同坚实的天罗地,若是攻势不猛,连钻个洞都不可能,若是不赶尽杀绝,马上就能找到漏洞春风又生。
缘杏这样下了许多年,就习惯了,觉得这就是普通的下法。
先前在北天宫里和师父、羽师兄下棋,羽师兄从来不说什么,只是温柔望她,而师父第一次下的时候笑了半个时辰,也没说不好。
所以今日她还是第一次,碰到被她下棋下哭的。
缘杏不解,没想明白,于是只当是对方心理承受能力不好,或者凑巧遇到了什么伤心事。
她问水师弟道:“羽师兄和师兄呢?他们那边怎么样?”
水说:“……师姐你赢得太了,师兄们还没轮到呢。”
“啊。”
缘杏恍然大悟。
她想了想,又问:“那东天女君那里的缘正……师兄呢?他应当下完了吧?”
听到杏师姐问起缘正,水师弟心里有些不活,但他顿了顿,还是如实答了。
水师弟道:“那个叫缘正的弟子,今天好像心情不是太好,有点心浮气躁。他嫌一个一个人下太慢了,让九天玄女娘娘同时给他安排五个对手,他一起下。考虑到他既往的战绩,九天玄女娘娘同意了。”
缘杏心头一紧,追问:“然后呢?”
水师弟回答:“……都赢了,现在那五个弟子都哭着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