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三章

所以他不能死,不能战败,不能失去权势。他要给予她世间最美好的一切。

虞襄被他深情而灼热的目光烫了一下,耳尖微红,继续道,“我发现我一点儿也不喜欢走路,时间长了膝盖骨好疼。我喜欢你抱着我,走哪儿都抱着我。可惜现在大家都知道我会走路了,回去以后你再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抱我了。”

虞品言忍俊不禁,提议道,“那我就帮你再造一个轮椅,回去的时候你就坐轮椅,说脚又伤着了,不能动弹。”

“这个主意好。我想走就走,不想走就让你抱,真舒坦。”虞襄吊在兄长脖子上撒娇。

桃红和柳绿一回来就听见兄妹两如此不着调的对话,额角齐齐抽了抽。

“侯爷,小姐,吃点野果。”她们摊开包裹,取出几颗鲜红的果子。苦海等人没多久也回来了,用罢早饭匆匆往星罗道方向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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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品言乃西夷奸细的事爆发于京城,要传回西疆还需一个月时间,这一个月足够他联络方达奇袭西夷大军。等他反败为胜,那里通外敌的罪名就算传到西疆,大家也都不会相信。

当虞品言等人顺利到达星罗道时,老太太等人正被关在天牢里。

下人和主子分开关押,故此,老太太、虞思雨、虞妙琪三人住在一个牢房,马嬷嬷等几十号人挤在对面。

虞思雨的婚事又被搅合了,她夫婿却并未退婚,还每日都来探望,说些鼓励的话。这日,老太太送走孙婿,扒在牢房门口望眼欲穿。

虞妙琪讽刺道,“别看了,她如今是沈大人的嫡亲妹妹,又是圣上亲封的司农乡君,日子过得不知有多舒坦,怎么可能来沾你这个阶下囚的边儿。”

“襄儿妹妹可不是你这种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她若是知道侯府出了事,必定会来。”虞思雨反驳道。

“她不会来了。沈大人不会让她来蹚咱们这潭浑水。况且是我亲手把她赶出去,她必定还在怪我。”老太太颓然坐倒在地上。

虞思雨连忙搂住她拍抚安慰,见虞妙琪还在冷笑,不禁怒从心来,解下腰带快步走过去,眨眼功夫就勒住她脖颈,厉声诘问,“说,大哥书房里那些罪证是不是你放的?”

侯府戒备森严,尤其是书房四周,巡逻的侍卫来来往往从不停歇。除非荆馥小院出了事,否则他们不会擅自离岗。偏就那么巧沈元奇前来认亲,虞襄与老祖宗在院子里拉拉扯扯大闹一场,引来许多侍卫排解。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意外,处处可见虞妙琪在其中搅合的身影。常人不会为了私欲毁灭自己的家族,然而换成虞妙琪,那简直是一定的。她从未有一时一刻将自己当成虞家人看待。她为了自己的前程可以舍弃任何人。

虞思雨越想越恨,勒住虞妙琪脖颈的腰带渐渐收紧。老太太从消沉中醒来,看见这一幕非但没有阻止,反而冷声下令,“杀了她!她该死!”

等妹妹睡着了,虞品言将她轻轻放在厚实的干草上,又拢了拢稍微散开的战袍,确定她不会着凉才掀开僧衣走到张猛和林杰身边坐定。苦海等人还在坐禅,似几具雕像一般纹丝不动。

“军中有人投敌,你们应该知道。现在我军退守查布城,四周被西夷人团团围住,正是内外交困之际。而且,这战败的罪责怕是会推到我们头上,说不得还要帮真正投敌的人背背黑锅。”他低声开口。

“率领左翼的先锋将军徐茂肯定已经投敌,至于还有没有其他人,现在也说不准。既然有人投敌,这内外交困怕也是做戏,西夷二皇子急着回去争夺皇位,很快就会退兵议和。主帅,咱们若想洗刷冤屈就必须灭了这支西夷大军,还得把失掉的两城夺回来。”林杰认真分析。

“可是中军只剩下我们三个,拿什么与西夷大军拼杀?”张猛垂头丧气。

“去星罗道调遣方达的五万大军,我们给西夷人来个奇袭,直接斩了查干巴拉。”虞品言目中闪烁着浓烈的杀意。

方达曾是他的旧部,几次被他所救,可算是忠心耿耿。五万人马对上二十万大军,确实是少了点,但若是奇袭的话,只需拧成一股猛烈冲击二皇子查干巴拉率领的中军,直取他首级,西夷军队必定大乱。虽然汉军中藏有逆贼,但大多数将领还是他的死忠,必定会开了城门驰援。里应外合之下此战必胜。

张猛和林杰互相对视,均面露喜色,然而又很快消沉下来,异口同声的劝道,“主帅,私自调遣边界驻军乃是死罪,哪怕您胜了,班师回朝后也会被言官弹劾。”

虞品言从贴身的内袋里掏出一枚玄铁制成的令符在二人眼前一亮。

“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虎符?!”张猛和林杰震惊了。所谓的天下兵马大元帅便是能统领全大汉兵马的元帅。此人不作他想,必定只有历任帝王才能担当。而这枚虎符本该在成康帝手中,眼下却被一分为二,赐了半枚给虞品言。有了这半枚虎符,他可以任意调遣驻守西疆的所有军队。

“主帅,皇上对您可谓是深信不疑啊!”林杰喟然长叹,高悬的心瞬间落了地。

“所以我们更不能愧对皇上的信任,不但要将西夷大军赶出乌江,更要踏平西夷皇廷。”虞品言斩钉截铁的道。

二人用力点头,在地上画了一个简易地图,开始商讨作战计划。这一商讨就到了月上中天,苦海大师等人还在入定,虞襄、桃红、柳绿三人挤在一块儿睡得十分香甜,连晚膳都没起来用,可见是累得狠了。

“好,就这么定了。明日大早就让苦海大师带我们直接从阔水林走去星罗道,还可避开徐茂派来暗杀我们的追兵。”虞品言用树枝将地图打乱。

张猛和林杰点头应诺。三人这才各自歇下,一夜无梦。

翌日,虞品言被一连串咳嗽声唤醒,低头一看,怀里少了个娇软的小东西。

“襄儿?!”他猛然起身,焦急的大喊。

“干嘛?”虞襄掀开僧衣,露出一张沾满黑灰的小花脸。

虞品言狂躁的心情立时转为愉悦,刮着她鼻尖问道,“怎么弄得这样脏?”

“正在生火给你熬药。一会儿要大火烧开,一会儿要小火慢熬,一会儿要添柴,一会儿要拆火星子,我控制不好。”虞襄神情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