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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仙 君子以泽 2428 字 3个月前

“十年如此漫长,岂是说混便混的。”花子箫轻轻笑了,“室人之事想好如何处理妥当了么。”

“少卿想必会提前投胎,颜姬过些日子可能也会回狐狸窝。可能十年内只跟必安处得久些,毕竟他在地府里当差。”我盯着花笺,停了一下又道,“至于花公子的事,还是请自己定夺。”

花子箫应了一声,也跟着我一起看向花笺,在我耳边低低地说道:“我还是喜欢娘子的诗。情若似墨烟青花,又何畏顷刻春华。幸甚。”

他如此赤裸裸地把诗念出来,便像我的心都被剖开摆在面前。我鼻尖有些发酸,却转着眼睛不让泪水掉下来:“无奈春华有情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华。”

“春华随流水……”花子箫在我身边很近的地方重复着,“一随十年么。”

我深深埋下了头,不想再听他说下去,不想再一次被他冷漠地推开。可是再次抬头时,却正巧迎上了他勾下头的脸,我吃了一惊,还没来得及后退,嘴唇已经被他吻住。他紧紧地扣住我的手和腰,疯了一样狂吻着我,发泄怨恨般,在我嘴唇上咬了几下,顺势吻到我的颈项。

“你……你这是……”我呼吸混乱,很是错愕。

“我不管了。”他贴在我的颈间含糊不清地说道,“媚媚,我什么都不想管了……”

细吻如初夏的暴雨,密集地顺势往下落……

后来,书桌上的文房四宝全部都被打散在地,墨水溅满石青的软帘、落地的裙衫。他褪去我的衣衫,又抱我上桌。我不曾见过他这般失控的模样,汗水染湿了彼此的胸膛,在花笺上、大片的生宣上晕开。其中一张花笺上的字也糊了,糊的是花子箫之前题写的八个字:

一寸芳心,十年醉梦。

第十一章 碧烟

春夜短,幽梦断。环顾四周,窗外丁香吐艳,水灯如雾,房仍是那间房,床仍是那张床,窑茶杯仍留着六安瓜片的茶垢,可身边却早已空无一人。桌上的炉瓶三事楚楚有致。唯一不同的,是顺着窗花落下的满桌花瓣。身体仍有不适,但我还是穿好衣服起来,一个人去了侧厅,准备用早膳。刚一跨入门,看见谢必安和汤少卿坐在餐桌旁用餐。往餐盘里两个碗里舀粥的,是早已穿戴好的花子箫。一见我进来,花子箫微微愕然地看了我一眼,看了一眼碗里的粥,对我欲言又止,又对另外两人道:“那我先回房。”

“好。”少卿大口喝着粥,随口答道。

谢必安看了我一眼,又笑着用汤勺拨了拨粥:“花公子,你这么做可不对。娘子刚一来你便叫走,会不会太失礼?我知道你一个人可以吃两碗,但她刚起来,你是不是应该先给她一碗?”

花子箫这才把碗放下,坐在桌旁。我在他旁边坐下,满脑子都是昨夜春宵一度的回忆,饭也吃得很是走神。花子箫也一直埋头吃饭,并不多言。他虽然性情温润如玉,却很少如此拘谨。谢必安那双细长眼朝我们扫来扫去,弄得我有点紧张。整个用膳过程悄无声息,唯一的声音,便是少卿对食物的点评——倘若目光也能变成刀子,那还有谢必安眼刀唰唰唰的飞射声。饭后,少卿一如既往地在我身上蹭了一下才离开。

谢必安站起来,也准备去当差。

“掩耳盗铃不妥。”他用哭丧棒敲了敲手心,嘴角有一丝意味深长的笑,“不妥。”

本想只有我和花子箫,气氛会变得更僵。但他指了指我的空碗,温言道:“娘子,我再给你盛一碗?”

“哦,好。”我把碗递给他。

他去盛了汤,又重新回到我身边坐下:“待你吃完,我也出去有事。”

听见他这么说,我心里又是咯噔一声,想起了上一次被他丢在家里等一天的事。但还是没多话,只笑着点点头,飞快喝完碗里的粥,然后起身打算送他出门。

“我房门没锁,若是无聊,可以到我房间里看书、作画或抚琴。”他也跟着站起来,“媚媚,不用送我出去,我会尽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