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世子顿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
第二天,朝堂上可就热闹了。
先是礼部侍郎闵江白上书,直言永乐宫中道皇殿图纸、瓦匠、木工一应备齐,只差银子。话里话外似是在指责户部侍郎岳明朗扣着他们的调银批文,千方百计不给钱。
户部侍郎岳明朗当即喊冤,只说是奉圣命将钱用于金矿挖掘,此外还得备着各地旱涝灾害的赈灾银两,实在匀不出多余的钱来。
两人各说各的理,你一句我一句,竟在朝堂上争辩起来。
虽说岳、闵二人只是四品的侍郎,却是皇帝指定的负责人,即便两部尚书都插不上嘴。
有意思的是,他们俩还是连襟,岳父中书舍人黎卿此时就跪坐在皇帝下首,被这俩人气得直发抖。
文武百官只顾着看黎家的笑话,竟没一个站出来拿主意。
皇帝一时间也难以决断。
永乐宫是他一门心思想建的,道皇殿可以说是永乐宫的重中之中;矿山也是他让开的,挖出来的金子全都用于永乐宫的建造——这两样割舍了哪个都让他肝疼。
至于赈灾银子,他倒是想动,也得敢呀!别说天下百姓得拿唾沫星子淹死他,光是朝中那几个头发花白的清流就得跟他拼了命。
就在二人胶着之时,御史中丞沈安儒突然站出来参了大皇子一本。
短短几句话便在朝堂上掀起了轩然大波——大皇子秦安枉顾圣命,知法犯法,侵占耕地,私开盐井,致当地百姓流离失所、地方盐政混乱不堪……
与奏本中特意强调的“侵占耕地”相比,皇帝显然更在意的是秦安“牟取暴利”这件事。
虽然没有当堂下定论,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秦盛很不高兴。
——老子想建个住处都没银子,当儿子的竟然无视朝廷法度贩卖私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