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宵,别傻了!”看到秦宵如此自欺欺人的表现,一直表现冷淡的魏柒终于忍不住激动起来,“这里才是你的家,你的家人、事业和朋友,都在这里,难道你都不要了吗?”
“那些东西要来做什么?”秦宵不以为然地说道,“我想要的,自始至终都只有你而已。”
过了很久,魏柒微弱却坚决的声音,回荡在客厅里久久没有散去。
“秦宵,我们回不去了。”
法院一审判决后没多久,李源主动打电话约见霍珩,这让霍珩很意外,毕竟一直以来李源对他的态度都算不上友好。
李源和霍珩约在警局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霍珩来的时候,李源已经喝掉了半杯咖啡,“你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了,我等会儿还得见客户,我们长话短说吧。李副局,今天找我是因为沈眉的案子吗?”
“没错。”李源轻笑着问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当年有没有利用职务之便冤枉了沈眉吗?”
“您这是什么意思?”霍珩开玩笑道,“不会是现在想通了,要跟我坦白吧?”
李源端起咖啡,微微抿了一口,接下来的话让霍珩久久不能忘怀。
“在警校的时候,老师曾教导我,法律是这世界上唯一维护受害者的公正手段。我一直对此深信不疑,哪怕在踏入工作岗位后,我也将那话谨记在心,时时刻刻警醒自己要为受害者伸冤。”
“沈眉的案件却打破了我一直以来深信不疑的事情。”
“我还记得那天,警局接到报警,然后我带着警队赶往现场。还未他进门,便听到屋内传来女人声嘶力竭的咒骂声,冲进去一看,发现沈眉正牢牢抓着魏柒,一边用力摇晃他的身体,一边朝着我们喊,说他是杀人凶手。”
“魏柒不过七八岁,那时候我的孩子也差不多他那般大,他浑身痉挛颤抖着,样子实在太可怜了。我让人将沈眉直接拿下带回警局,沈眉却依旧大喊着魏柒才是凶手,其实那样的场景要辨别真凶有点困难,因为沈眉身上也是血迹斑驳。”
“魏柒吓得不轻,我安抚了他好半天,他才稍微冷静下来。那个孩子从一开始就让我动了恻隐之心,我将他带回警局,找了干净的卧房让他小住几日,没想到他却躲在墙角,几天几夜都没合眼。”
“去案发现场的邻居那里访问时,我故意支开了调查组里其他的同事,独自前往进行笔录。得到的邻居阐述和我想得差不多,沈眉是个靠卖淫为生的妓女,对魏柒非打即骂,有时候邻居看不下去了,会接魏柒去家里住几天,但最后拗不过沈眉的坚持,又会将他送回去。”
“那个时候,我想到,如果人是魏柒杀的,按照他的年龄,也不会被判刑,只是他的后半生还得与沈眉那样的母亲生活在一起。但反之,如果能让沈眉入狱,那魏柒就能被送到孤儿院,活得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