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湛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形容正躺在病床上的秦宵,明明还是一样的容貌,可曾经那点意气风发的痕迹早已荡然无存。现在他能看到的,只是一个卑微的,甚至可以说低到尘埃里的男人。
谁都没想到,向来自尊心比天高的秦宵,会落地如此一败涂地的下场。
苏湛将秦宵住院的消息告诉了秦母,秦母无法顾及凌乱的妆容,手忙脚乱地让司机开车送她到医院。
“秦宵呢,秦宵怎么样了?他有没有危险?为什么会这样?他的身体向来很好的……”
苏湛扶着秦母坐到一旁的长椅上,“您放心吧,秦宵已经脱离危险了。”
听到这话,秦母悬在半空的心忽然重重落地,心中的悲伤无法克制地宣泄了出来,“我不想秦宵变成这样的,他是我的孩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在苏湛印象里,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秦母如此不加掩饰地对秦宵表达爱意。秦母给苏湛的大概印象就是不苟言笑,哪怕秦宵做错一点点小事,都会引来她声色俱厉地责骂。那时候苏湛觉得作为一个母亲,秦母有点刻薄得不近人情,至少与他的母亲比较起来,秦母过于强势和严苛。
直至今日,苏湛突然明白,每个人表达爱的方式不同,比如秦母不善言辞,所以她只能用自以为对秦宵好的方式无怨无悔地付出。只是这样的爱太沉重了,秦宵几乎被压得透不过气,所以才会造成现在两败俱伤的局面。
看着哭得泣不成声的秦母,苏湛轻声安慰道,“秦宵,他都知道。”
那天以后,魏柒再也没有见到秦宵来找他,照理来说他应该觉得开心才对,可他的心总是莫名其妙揪痛,有时候甚至疼得头晕目眩。
魏柒以为是他的心脏出了什么问题,还特地跑到医院做了个检查,医生听了他的描述只是淡淡一笑,“你这病我这里可治不了。”
心脏完好无损,并没有任何衰竭的迹象,更别提有任何病症。
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他和那个人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而已。
魏柒回到公寓,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清脆响亮的门铃声顿时将他神经紧绷,下示意地认为门外的人是秦宵。
“我不是说过让你别再来了吗?!”
门外的人听到魏柒略带愤怒的嗓音,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反应过来道,“您好,魏律师,我是费尔律师事务所的霍珩,方便借用你几分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