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景函在确定没人跟踪后,找到了藏身在郊区一家小旅馆的卫霖和白源。
白源已经装上一只黑色的义眼,看起来与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吴景函以为他戴黑色隐形眼镜遮掉了原本罕见的瞳色,没什么多余的反应,直接把螺旋桨交还原主,顺道提了提他家老爷子对上头意图的揣测。
“所以说,你们还是尽快远走高飞吧。”他真心实意地劝道,“对当政者而言,秩序远远比正义更加重要。”
卫霖感激地拍了拍他的胳膊:“谢谢你老吴,你对我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对了,还有件事想麻烦你。”
吴景函听完,点头说:“没问题,小事一桩。”
当天夜里,收到消息的破妄师们陆陆续续来到市郊工业区的一处厂房内,与卫霖和白源碰头。
干成了一件大事,重获自由,大家的精神都很振奋,叽叽喳喳聊成一片。
卫霖扫视一圈,发现杜西铭和简芯那对办公室情侣神情郁郁地站在角落里,互相搂着,一言不发。而且少了个人,迟小池不见了。
“迟小池呢?”他问。
周围太吵,卫霖提高声量,又问了一遍:“你们谁看到迟小池了?”
大家顿时安静下来,左右顾盼,纷纷摇头。
简芯把长及臀部的黑直发梳成了一条蓬松长辫,挂在胸侧,这会儿正沮丧而烦躁地揪着发辫,似乎在犹豫该怎么开口。杜西铭安慰地握住她的肩膀,白皙到近乎透明的脸上透着沉痛。他低声道:“告诉大家吧,该来的总要来。”
“迟小池……走了。”简芯涩声说。
“——什么?”众人错愕之后,震惊。
这个“走”字说得如此沉重,自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怎么回事?半个月前撤离地下基地时,我的‘神经脉冲网’明明还能接上他,那时还好好的啊!”辛乐率先追问。
“我和西铭也是上周才偶遇他的。他换了个麦当当门店,继续当送餐员,穿着制服大街小巷地跑,一脸兴高采烈。我们请他吃饭,他说已经彻底摆脱了过去,现在精力特别充沛,白班晚班连着上都没问题,说着说着,突然就七窍流血晕过去。我和西铭吓坏了,赶紧把人送医院,抢救了大半夜,最后没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