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源边走边打卫霖的手机, 响了很久没人接听, 到地下车库见吴景函的车子被开走了,更是有股说不出的焦躁。
他直觉卫霖有什么事瞒着他。这两天这种感觉越发明显, 再追本溯源地往回想, 苗头似乎在早些时候就有了。而他竟然到现在才真切察觉, 真不知是卫霖掩饰得太好,还是他平时傲慢惯了, 过于相信自己——白源郁恼地在旁边的水泥墙上用力一捶。
卫霖去了哪里?
如果有一天, 卫霖决心离开,那么自己可能永远也找不到他。
白源意识到, 他从来没有完全拥有过这个男人。他们搭档, 他们上床——毋庸置疑, 他们也相爱,可以在战斗时把性命彼此托付,也可以在醒后温柔地交换亲吻说早安。但这并不能改变一个事实——
卫霖并非百分百的属于他。
作为一个成年且成熟的男人,卫霖有个人的隐私与秘密, 也有自己的想法和考量, 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任何情侣都不可能做到彼此间完全透明,白源这么说服自己。
但他依然焦躁。
在他心底深处,始终有种难以言喻的不安,越是担心失去,越是要紧紧抓住,所有的偏执与控制欲, 都源自于此。因为卫霖于他而言,不仅是悬崖上唯一的落脚点,更是这个世界还值得期待的唯一理由。
他希望反过来,自己对卫霖而言也是如此——可这一点至今不能得到确定。
卫霖说过爱他——屈指可数的几次,不是在别人的脑内,就是在床上被操得什么话都往外倒时——卫霖当然爱他,但这份爱,能让卫霖为此抛弃一切吗?能和人世间无数的意外、错失、恶意与灾劫抗衡吗?
既然爱他……为什么就特么不能待在他能看到的、触手可及的地方?!离开之前打个招呼,告诉他去哪儿和回来的时间行不行!
白先生站在灰蒙蒙的墙壁前,陷入不可言说的忧愤与患得患失的阴沉之中,直到卫先生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喂,白先森,看你这表情,又在脑补些什么?”
白源毫不犹豫地回答:“在想怎么才能把你铐在我身上——你刚上哪儿去了?”
卫霖噗嗤笑了:“我这才离开多久,不到一个小时吧,你紧张什么啊!”
他掂了掂手里的袋子:“去给小叶买衣服,她不能总穿着病号服。”以及去附近的社区医院输了500CC的全血,买了两盒生血宁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