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在护城河畔消失, 卫霖来回查看了好几遍, 都没有发现蛛丝马迹,只能得出两个推测:一, 夜泉负伤逃脱, 潜入护城河, 不知所踪;二,黑袍术士抓走了受伤的夜泉, 并利用河水的镜面特点开启暗影之门, 跨越空间离开,同样不知所踪。
现在只能前往河下游寻找, 如果没发现夜泉的踪影, 那么事情就是朝着糟糕的那一面发展了。
卫霖正要招呼希尔诺沿着河岸向城外搜索, 蓦然听见头顶上方传来羽翼拍打的声音,抬头见一只巨大的银飞马在碧空中盘旋,冰雪般的鬃毛闪闪发亮,翅膀末梢带着些许孔雀蓝, 像阳光照在紧密坚硬的远古冰川上, 折射出的那种颜色。
马背上一位穿银灰色鳞甲的骑士, 英姿挺拔的身躯仿佛散发着光芒,墨蓝色披风在身后猎猎飞扬,下摆卷起海浪般的弧度。
城中无数人抬头望着天空,情不自禁地发出赞叹。
银飞马降落下来,长达十几米的羽翼掀起一阵劲风,而后驯服地收拢。马背上的圣殿骑士弯下腰, 朝地面上的卫霖伸出一只手:“上来。”
卫霖捋着被风吹乱的额发,轻笑:“白先森,你好苏。”
白源眼里露出了笑意,那只手稳稳地悬停在他面前:“请上马,我的王。”
卫霖一把握住,借力翻上马背,另一手自然而然地环住白源的腰身。白源轻拍鬃毛,银飞马振翅而起,而后沿着护城河的流向朝城外飞去。
风撩乱卫霖的短发,他将斗篷的兜帽扣紧,惬意地趴在了白源背上:“我们好像忘了什么……”
河岸旁,希尔诺坐在弗兰肯的肩膀上,仰头看天,无奈道:“他们好像忘了我们……”弗兰肯纹丝不动,没有得到主人的指令,就算把他放在火上烤,他也不会动的。希尔诺苦笑着拍了拍弗兰肯的脸颊——他洁白细长的手指映衬着满是疤痕与缝线的脸,像艺术品摆在废料堆旁,显得格外动人。“走吧,让这两个目中无人的家伙看看你的实力。”
弗兰肯伸出一只硕大的手掌,揽住了希尔诺垂在他胸口的大腿,然后纵身而起,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向前方弹射而去。惊人的弹跳力让他每一个的落脚点之间都间隔了数十米的距离,整个人如同一头飞蹿的猛兽,带动风声呼啸,几下起落就消失在周围惊呼不已的人们的视线中。
白源驾驭银飞马出了城,绕着河下游的瀑布低空飞了两圈,始终没找到夜泉的身影。
飞马在瀑布旁降落,卫霖摸着下巴说:“假如,抓走夜泉的真是加摩尔,目的何在?又会带他去哪儿?”
教廷。加摩尔是教宗的人。一个声音说。
……法利斯兰的声音?卫霖当即从怀中掏出锢灵之书,翻开其中一页,冰晶符文在纸页上闪光,于半空中投射出寒冷领主的灵体虚影。
阿德莱德的诅咒解除后,他身上的冰霜已尽数消融,棕色卷发向后梳得整齐,露出高而光洁的额头、狡狯狭长的灰色眼睛,嘴角挑起时,下巴上凹陷的小坑显得格外有男性魅力。他依然身佩长剑,穿着那套古典的轻甲,骑着匹个头高大的幽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