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尸检报告往桌面一丢,大步流星地出了房间,去停车场开车。
白源的车子经过他身边,卫霖从车窗里探头:“晚上要不要去那家酒吧看看?据说7点后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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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宿酒吧地段一般,装修格调和酒水品种也不算上乘,但因为是周五晚上,客人还挺多,座位基本都满了。
卫霖装成单身,去和吧台的男调酒师说笑逗乐子,很快就混了个自来熟,还得到了一杯特调赠饮和写着手机号码的便笺。白源坐在角落里,阴沉着脸看他们,完全无视了那个一直在他桌边晃来晃去的漂亮女服务生。
半个多小时后,卫霖回来,朝白源摇摇头,表示没得到新的有用信息。
不多时,去和服务生套话的吴景函也回来了,坐下来就开始一杯一杯地灌酒。
他喝得凶猛,最后连杯子都不用,直接吹瓶。以至于白源都看不过去,担心他下一刻会急性酒精中毒死在当场,伸手按住了酒瓶:“人死不能复生,想开点。把自己身体喝垮了,怎么查明真相,他会死不瞑目的。”
一贯自扫门前雪的白源难得安慰人,技巧拙劣,故而言辞听起来也逆耳。吴景函已有了几分醉意,要哭不哭地瞪他:“要你管!我心里难受,一醉解千愁不行?”
他把白源的手用力掰开,继续灌酒。
卫霖也开了一瓶,陪他喝。“想喝就喝吧,醉了还能见到想见的那个人,挺好。”他一口倒干酒杯,叹气道,“我在给李敏行治疗时,就觉得他是个好人,但没想到你竟然这么重情义。”
吴景函苦笑:“你以前知道我?李敏行说的?估计在他眼中,我是个很不堪的上司吧。为了制造相处的机会,经常让他加班,再趁机给他买宵夜、发双倍加班费。不死心地一次又一次试探他的性取向,以至于他避之不及,远远见到我就拐弯走掉……他有没有对你诉苦说‘我上司是个人渣’?”
卫霖心道:李敏行没说,但他想了,在脑内世界中你这个上司不仅渣,还浪。
然而这句真话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于是他四两拨千斤地回答:“李敏行当时被害妄想症发作,全副心神都被‘有人在追杀我’占据。事实证明,他的妄想很可能混杂着一部分真实。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从精心布置的‘意外事故’中,寻找他留下的线索,最后逮住那个‘黑暗中的人’。”
但这会儿吴景函已经听不进任何理性分析了,他大口吞咽烈酒,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虚空中的某个点,被酒精麻痹的思维逐渐陷入混乱:“我不是渣,我是不够渣……如果我当初硬把人弄上手,锁在身边,或许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结局……他会恨我?没关系,至少我还能护住他一条命……他会逃跑?那更好,跑得远远的,也不会碰上这种烂事……”
卫霖怜悯地又叹了口气:“那样他可能会死在你手里,或者生不如死。人生没有如果,吴总监,也没有想当然,你应该是个明白人。”
吴景函将酒瓶往桌面一顿,发出一声闷响,面红耳赤地怒视他,最后把脸埋进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