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源答:“可现实从不以人的意愿为转移。如果命运、机遇、规律要将你推上巅峰,你就算想下也下不来,还是别多虑了。”
卫霖斜眼看他:“你是宿命论者?”
“我只是相信,你不可能一直是个‘庸庸碌碌的小民’,”白源淡然地说,“你身上有种不平凡的特质。”
卫霖张了张嘴,伶牙俐齿忽然被胶水黏住了,心里有点意外,又有点感动,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眼高于顶的白源居然这么看得起他!虽然一脸“我不过随口说说”的冷淡表情,但能从他嘴里听到这句近乎赞美的评价,已经算是破天荒了好吗?
“哎哟,我顿时觉得自己高大上起来。”卫霖揉了揉脸颊,笑得眉眼弯弯,“为了衬得上这种‘不平凡的特质’,我决定今晚开两袋高级牛排煎黄油,不吃普通罐头了。”
白源:“……”
卫霖的反应令他自悔失言,十分想把刚才那句话吞回肚子里去,彻底消化掉。
究竟要怎样说、怎样做,才能把思维调节到跟卫霖一样的频率?白先生陷入了苦恼——虽说他并不认为这种频率是理性与明智的,但他的确很想知道,卫霖那颗明明很聪慧、却总是跳脱得过了头的小脑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一路有惊无险地抵达地堡后,林樾对卫霖说:“你和白源赶紧去找程教授吧,希望他能尽快解决危机。我们既然不能进地堡,就回首都指挥部去,一边努力清除怪物,一边等你们的好消息。”
卫霖点头道:“辛苦大家了。来,抱一个。”他把队员们一个个拥抱过去,连窘迫不已的老王都没放过。
其他人都当卫队是在挥发外向的热情,只有白源知道这个拥抱的含义:永别了,虽然你们并不是人,但我们共同相处的时光与经历的事,会一直保存在我的记忆中。
地堡内,程笠新教授见到完成任务、平安回来的两人,高兴得无以复加,竟放声大笑起来,险些笑得血压飙升。
卫霖不敢把未知空间内的纯净基因样本一股脑儿倒出来,怕万一地堡内密封措施没做好,比如空气净化系统出了问题什么的,不小心再度污染,那就前功尽弃了。
于是他在实验室内打起了地铺,程教授需要什么,他就从空间内取出什么,还真成了个身怀百宝袋的哆啦A梦。
白源本可以回自己房间休息,但不知为何,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辗转,就是睡不着。他把这一切归结为“在别人体内待得太久的烦躁与不适”,干脆也卷了铺盖,搬去实验室和卫霖同舟共济。
时间一天天过去,外界的形势越发严峻,全球超过三分之二的人类聚居地已被病毒攻陷,只有靠近南北极两端极为偏僻的地区,还岌岌可危地坚持着。
首都指挥部那边也断了联系,不知吉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