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金属门猝然发出轻微的解锁声,向两边滑动开来。卫霖得意地笑:“你看,我赢了!”
白源举步迈入,丢下冷淡的一句:“——谁说要跟你赌了?”
卫霖牙疼似的“噫”了个长声,用一波三折的语调表达对白先生拒绝入套的不满,在金属门重新关闭之前,背着帆布包蹦了进去。
面前是一条长而弯曲的走廊,末了向左右分出两个岔道口。照明系统可能出了问题,走廊天花板上的白炽灯隔老远才亮一盏,有的还忽明忽暗地闪个不停,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周围死寂无声,唯有他们自己的脚步回音,压抑而混沌,仿佛另有什么动静藏身其间,一旦停下脚步认真去听,却又一无所获。
“……这感觉不太好,跟惊悚片似的,一般演到这儿我就会把背景音掐掉,只剩画面就没那么恐怖了……诶你听到什么声音了没?”卫霖嘴里说得虚怯,神情中却满是“来啊,快跳出个什么怪物来吓我”的期待感,心口不一得相当明显。
白源自认为跟这种随时随地可以自演自嗨的家伙没有共同语言,沉默地走到岔路口后直接右拐。
“干嘛不往左?”卫霖故意跟他唱反调,“我觉得左边更——”他陡然消了声,神色微沉,瞥向左侧。
走道空空荡荡,一个鬼影也没有。卫霖眯起眼:“刚才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
白源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发现。但他并不认为这是错觉或疑心病,与此相反,他相信卫霖的敏锐,即使是出自于毫无凭据的直觉。他转向左侧岔道,越过卫霖,有意无意地走在了对方前面。
一缕极微弱的气流从卫霖后脑勺上掠过,仿佛轻风吹拂叶梢。卫霖倏地一凛,矮身向侧方翻滚躲避。
几根被切断的发丝,从半空中晃悠悠飘落。
卫霖逃过一劫迅速起身,背靠墙壁凝神戒备:“有东西偷袭!”
白源望向走廊,半明半暗的天花板、光秃秃的瓷砖地面、惨恻的白墙、墙根的安全出口指示灯泛着兽瞳般的幽幽绿光——依然没有见到任何人或活物。“是物理攻击,还是精神攻击?”他沉声问。
卫霖肯定地答:“物理攻击。”
“对方可能有隐形能力,小心。”白源后退两步,目不斜视地一拳砸上墙面镶嵌的消火栓箱,玻璃碎片稀里哗啦溅了满地。他抽回手时,掌心已握了一把半米多长、一侧扁一侧尖的双刃消防斧。
卫霖说:“就地取材,行啊你,把那灭火器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