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达不是鸭:这跟你没有关系,你很好,但我觉得你的主编不够重视我
一口咸:这跟我们主编有什么关系?
可达不是鸭:我现在在网上有多火,你们真的有意识到么?
可达不是鸭:别的公司都是老总亲自来跟我谈,条件随便开
可达不是鸭:但是你们公司就……
可达不是鸭:所以对不起,我可以不介意价钱,但我很在意公司把我当什么级别的作者对待。
说完就下线了。
田恬操了一声,目瞪口呆。他简直就像被无情女人玩弄了的纯情少男:他不断追逐,对方若即若离;他花费时间精力金钱,对方好吃好喝烧钱;他热情似火求爱,对方不拒绝不表态放长线钓大鱼;等他逼对方确立关系,对方就毫不留情地快刀斩乱麻:你是个好人,但你配不上我。
田恬很愤怒,他感觉自己被耍了。这他妈和主编来不来有什么关系?!烈火哥来了有什么用?还不是这么张合同?烈火哥能理解他的价值和潜力,给他约图、做封面、做广播剧、做mad、找guest么?可拉倒吧!烈火哥连这些玩意儿是什么都不知道!他有什么不好?他职位虽然很低,但他有预算、懂圈子而且愿意为可达做好这本书,为什么非得那么势力?!他不是老总,可他会用心,难道这两天他的慷慨还不能够说明问题么?
他拎起行李箱,肝火大动地冲进大暴雨里。反正也就几百米的距离,跑一跑就到了。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见到可达。
理智告诉他,网络聊天没有面对面的那种真实感,让人往往会说出一些残忍、没下限的话;见了面就不一样了,他会出于礼貌、愧疚的心理被自己说服。上次不就是这样么?在QQ上吵得天翻地覆,打电话联系的时候却出奇地平静,甚至于客气。
而激情告诉他:他想打可达一顿。
是激情推着他义无反顾地冲向雨幕。
雨天路窄,又正值返校期,一路上都是打着伞的行人。田恬没有伞,雨水顺着额发流进了眼睛里,只好手搭凉棚往前冲,屡屡撞到行人,最严重的一次差点跟箱子一道撞翻在地。就这样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通讯室,保安问他要找谁。
“我、我……我找可达不是鸭。”田恬喘着粗气站在窄小的屋檐下。
保安的眼神仿佛在说这可不像个正经人。
“稍等,我联系一下他……”田恬一摸口袋,空的。
他又换另外一边,还是空的。
他懵逼了。
他冲进通讯室,在保安嫌弃的眼神中脱掉了湿哒哒的外套,里里外外摸了一遍,没有;又把牛仔裤前后口袋拍了一遍,还是没有。
“等一下……”他想起刚才那一撞,连行李箱都顾不上了,冲出门去,然而灰蒙蒙的雨幕里,飘着一朵朵五颜六色的伞花。
他一点儿也不记得刚才撞他的人是谁,他没注意。
保安看他六神无主地走回来,忍不住要赶人了:“你身份证拿出来,身份证。”
田恬往台阶上一坐,突然脸一皱,哭了起来。
他的身份证在钱包里,而钱包和手机一起放在外头的有口袋,被人顺手牵羊偷走了。
他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很可怜。
他那么真诚地去对作者好,为了作者,放弃周末,坐了两三个小时的火车来到陌生的城市,请他吃饭,请他唱K——他自己平时都没吃那么好的。然而作者并没有任何为他考虑的地方。
他图什么呢?他真的能从可达的一本书里拿一大笔提成、从此大富大贵么?没有啊,根本没有啊,他只是希望能帮作者做出一本畅销书!
然而对方甚至打心眼里看不起他这个想法。
他那么掏心掏肺,得到了什么呢?
可达甚至没有告诉他真名,也没有打着伞来学校门口接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