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观枕着小桃花的手臂,心中暗暗想了一圈,然后他就开始琢磨着明天起来,便去找承影君把炼药的事情给办妥。这事发展快,但宋观觉得这样快刀斩乱麻是很好的,今天小桃花饱受惊吓,明天自己再——
第二日天明,山猪洞里落第一缕阳光的时候,宋观就起身了。
这是黎明,并不耀眼的日光将洞内映出一种泛白泛灰的感觉,小桃花赖在床上并不想起身,他闭一会儿眼睛再睁一会儿眼睛地看着宋观,他看见暗淡的日光勾勒出宋观的轮廓,那是混沌的介于光明与黑暗之间的样子。
孩子气地揉了揉眼睛,小桃花躺在床上问:“你要出门吗?”
宋观说:“是啊。”
小桃花一下就瞌睡虫全跑了:“你去哪儿?”
宋观道:“找承影君有些事。”
小桃花坐起来:“我也去。”
宋观走回床边把小桃花按回床上:“好了,别闹,你在洞里待着,这次我要一个人去找他,有些事情带着你就不方便了,乖,听话。”
小桃花看着宋观,眼睛睁得大大的。明明宋观这话说得那么温柔缓声,他却感觉自己被人拿刀扎了好几下。他内心突然惶恐起来,十分害怕。这害怕没有具体形状,更像是直觉预料出来的一种无状恐惧。他想要和宋观闹一闹,撒一撒娇,让宋观带上自己走,可察言观色的结果已经告诉他,宋观这次肯定是不会带上自己出门的,如果自己强求,那将会是一个自取其辱的下场。
他抓紧被子,惶惑不安地捏了几下,终究不敢自取其辱,小桃花松开被子握住宋观的手:“那你,”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宋观俯身看着小桃花,然后伸手很温柔地小桃花理了理额发,他笑了一下,仿佛只是开玩笑:“可能永远都不回来了。”
小桃花一瞬间真的觉得很惶恐,他感觉宋观替自己理头发,就像是生离死别之际给一个将死之人整理仪容那样,温柔过度,是温柔得叫人觉得害怕了。他下意识地踢了一脚被子,然后死死抓住宋观的手。
宋观耐心地由着小桃花握了一会儿自己手,然后他说:“好了,我要走了。”
小桃花摇头:“你不要走……”
宋观笑了一声:“又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