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师弟们闹腾归闹腾,但也并未闹腾太久,因为各自还有许多课业要完成,所以大家并不能久聊,众人在看望过宋观又聊了不一会儿之后,便也就都纷纷告退了。此时正好是正午,乔师弟端了粥进门,宋观视线和对方一触的刹那便立刻就转开视线,整个人也随之僵硬起来,看起来有点木板的僵硬感。
而乔明对此仿佛并未察觉似旳,他走过来坐在了床榻上,勺子舀了粥轻轻搅动了一下,举起来便递送到宋观嘴边。
宋观一见,面目表情僵硬地忙按住了对方的手:“师弟,我自己可以。”
为了证明这句话的真实性,他还接过乔明手中的碗,匆匆舀了两勺粥到嘴里,因为几乎是吞下去的,根本没尝出什么味道,然后听到师弟轻声跟他说:“师兄,我会对你负责的。”
宋观闻言手一哆嗦,整碗粥都翻倒在被子上,他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十分精彩,宋观张着嘴看着师弟,硬是“你”了个半天,可就算“你”了个半天,也没“你”出下文来。
这事原本就乱成一团,他和师弟的事情,说不清,理还乱,前头他对师弟的亏欠还摆在那里,那事还没有理清,现在又出了这样一件荒唐事,宋观真恨不得现在就晕死过去,或者眼前有个洞能让人钻进去就好了,省得再面对后头的事了。
梗了半晌,宋观干巴巴地挤出一句:“师弟说笑了。”
乔明抬眼看向他,那眼神直接得让宋观想要退缩,他甚至都觉得对方的目光几乎要溶入自己的眼中了。师弟轻声对他说:“我有没有说笑,师兄最清楚。”
就宋观本人意愿来说,他是完全不需要乔明来负责,但他和乔明之间一团乱的关系,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对着师弟说出一句“我不需要你负责”的话来。是的,他和师弟的事,根本就不是能用“我睡了你,你又睡了我”这样简简单单的算法而一笔算清了的,只好暂时岔开了话题:“师弟,对不住了,刚才我手没稳就翻了这粥……”
师弟沉默了一会儿,才似是自嘲地笑了一下,缓缓说道:“不碍的。”
只是时隔五日之后,令宋观万万没想到的是,应三公子那药居然又发作了起来。这种再次发作真是让人完全没有防备。而事情的最后解决方式,自然是他再欠了乔师弟一个人情。宋观于黑暗里搂着师弟的腰,鼻尖嗅到的都是对方身上那股特有的冷香,他几乎是自暴自弃地想着,他妈的管他呢。他这样跟自己说,爽到就行了。完事之后的宋观趴在床上,心里头想着傻逼应三,真是越想越气了,他恨恨捶了一下床,妈了个蛋的,做出来的药居然还是周期性发作的。他听见乔明叫了他一声“师兄”,宋观闭上眼睛,假装未曾听见。他此刻并不想说话,只闭目在心里头想着,应三啊应三,你真是坑死我了。
次日天明,宋观洗漱过后,便火急火燎地寻了掌门,他表示自己有些事要出门找应三公子,掌门想了片刻就准了,然后乔师弟表示同去,对此掌门也准了。经历了两次坑爹事件之后,宋观现在完全无法直视师弟,磕磕巴巴地表示自己一个人去就好,结果师弟缓缓地一句:“如果在路上的时候药效犯了,师兄要怎么办?”宋观瞬间绿了一张脸。
应家离得有点远,不费上一个月的时间还真到不了,半路的时候,他们运气十分不好的被卷入了一场意外的集体斗殴事件。本来依着那些人的武力值,对宋观和乔明来说,还真不是大问题,就是没料到途中宋观中的那应三公子的药,他娘的药效又犯了。
宋观这一犯病差点没被人给砍死,也幸而是师弟替他挡了的这一下,只不过师弟伤了手,然后另一人趁机砍了师弟一刀,这一刀贯穿乔师弟整个胸膛,一瞬间血浸开来。最后等那帮人全死绝的时候,师弟身上也都是全是血,宋观脸色有点发白,握住了乔明的手:“我替你包扎。”
师弟点了自己身上几处穴道止了血,很坚持:“先离开这里。这里死尸太多,血腥味太重,很容易引来别的人和动物。”
宋观看着师弟胸口那一片深重的血色,真实的感受就是他真是要吓尿了,眼见着师弟还这么好像伤的不是自己似的走着,真恨不得直接一掌把对方劈晕了打横抱着走,省得对方乱动伤口又裂开,只是自己此刻也没什么力气,这种想法也就不能得到实施。
宋观扶着乔师弟,两人走得差不多远了,他便扶着师弟坐下,展开了包裹给师弟上药换衣服,只不过敷药的时候手一直不稳,一直抖啊抖啊,额头上也渗出细密的汗珠子,眼见着最后终于包扎好了,宋观长舒一口气,腿一软直接瘫坐下来,一口气没喘匀就叫师弟拉着了他的袖子,宋观听见师弟说:“师兄,你的药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