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内裤和袜子都是。
恶心吗?我也觉得很恶心,可有什麽办法?
我其实并不怪吝啬的爷爷奶奶,他们都一把年纪了,别说享点清福,还要拿微薄的退休金养活儿孙,已经很不容易了。
当然,我也不怪自私的姑姑,她虽然从不拿正眼瞧我,但也从来没有对我恶言相向过。
能被当作不存在,有时候也是种解脱。起码比人当成眼中刺,肉中钉的好。
那是我的婶婶,叔叔的老婆。
我爸爸生前单位还算不错,和妈妈结婚後,就搬出了家里的老房子,另租了住处。
那时候的兄弟关系应该处得还算和睦,因为後来婶婶总是说,“大哥生前早说了,这房子是要给我们的。”
可我很怀疑她到底是从哪里听到这话。因为我爸爸过世的时候,她还不认得我叔叔。
我绝对没记错,她是在我八岁那年认得我小叔,半年之後结的婚。那她怎麽会知道这个话?还每次说得言之凿凿,好象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一般。
其实我知道她在担心什麽,
她怕爷爷奶奶一心软,会把这个老房子留给我,毕竟我说起来也是“老周家的长房长孙。”
这个话我是听姑姑说的,而据姑姑说,这是婶婶的妈妈跟婶婶私下说的。婶婶的妈妈让婶婶多长几个心眼,千万别让我这个不声不响的小崽子占了便宜,并且格外让婶婶记住,“咬人的狗都是不叫的。”
说实话,我觉得婶婶的妈妈实在是想太多了。
那时候虽然我小学还没毕业,但我也知道,这个房子爷爷奶奶谁都不会给。这是他们老两口唯一的栖身之所,在他们去地下见爸爸之前,绝对给任何人。
而他们的身体看起来都还硬朗得很,活个二三十年不成问题。婶婶这麽早就开始考虑这个问题,实在是──好吧,说她太有忧患意识好了。
後来的事实证明,我的话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