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越打定主意要证明他亲妈连微的后妈本质,坚持让傅庭川把车开到自己家门口。傅庭川看他今天像磕了药一样亢奋,干脆也不和他拧下去了,就这样依了他。
此刻是晚上十一点,徐越家所在的环湖豪苑依山傍水,人烟稀少,开了很久的车都没看见一辆别的车和一个行人,徐越全程把脸绷得和包子似的,从未有过的严肃。
要说真的一点都没想过家,肯定是骗人的,人是群居动物,徐越并不是个喜欢离群索居的人,虽然他的家并没有傅庭川家那样温馨,虽然他妈妈不会做好吃的饭菜,他爸爸经常不回家,还有个整天兴风作浪的不省心的妹妹,可那也是陪伴了他二十多年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家人。
因为太怕失望,所以才嘴硬的说不在乎,连偷偷回去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徐越觉得自己其实挺差劲的,明明还好端端的活着,能用徐越的思维思考动作,内心深处却希望自己的家人持续沉浸在悲伤和痛苦中。
然而,这种负面情绪并没有持续很久,不远处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越接近徐越家,这种声音就越大,徐越把头从车窗里伸了出去,然后听得越来越清楚了,也看得更加清楚。
前方那一处住宅灯火通明,连房子周围的栅栏上都亮着一串串小灯,在一片黑压压的房子中间,简直亮瞎人的眼!
那种敲锣打鼓的声音里还掺杂着整齐划一的人声,仔细听的话能分辨出来说的是类似咒语一样的东西,不知道是哪个年代哪个种族哪个国家地区的语言,反正不是普通话就是了。
徐越黑着脸和傅庭川说:“我家快到了。”
“要过前面像烧起来的那栋房子吗?”
徐越闻言露出了一个难堪的表情:“那栋看上去像烧起来的房子……就是我家。”
他酝酿了一晚上的愤怒、悲伤、沉痛的情绪就这样被他那个二百五的妈给毁了!连微可能最近打麻将手气不太好,输昏头忘吃药了,居然往家里请了一大堆异域巫师一样的人,在前院后院搞迷信,弄什么邪教仪式一样的东西,里里外外摆满的符咒和千奇百怪的石头,栅栏处还插着画有鬼画符的大大小小的旗帜。戴着奇怪面具或是把脸涂得黑一块白一块的奇装异服的人来来回回走来走去,一会儿排着队绕着房子念咒,一会儿随着音乐变幻阵型摇头晃脑地挥舞着手里的葫芦,那种声音魔音绕耳,穿透力极强,徐越和傅庭川已经忍不住皱眉捂住了耳朵。
穿着一身白衣的连微把头发高高地扎成一个马尾,捋着袖子上蹿下跳地指挥这个指挥那个,过了一会儿,有四个人光着上身的大汉从屋里抬出一个担架,担架上躺着的,正是徐越“本人”!而这个本人呢,不仅光着上身,还光着下|身,面如菜色,全身上下就穿着一条小裤衩。
车上的徐越老脸涨得通红,转头就去捂傅庭川的眼睛,气得跳脚:“不许看!看了长针眼!”
傅庭川把他的手推开,皱了皱眉,冷笑一声,“身材又不好,你以为我稀罕看?”
徐越恼羞成怒:“我身材哪里不好了?我他妈有一二三四五六……六块腹肌!程时逸身材才不好,一米八的排骨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