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和你开玩笑!”徐越揉了揉自己快塌下来的眼皮,正色,“你看看你给我安排的,每天学习十个多小时,你还有人性吗?!傅庭川同学我告诉你,你这种压榨劳动力的行为比资本家还要资本家!你这是想活活逼死我!”
“不会死人的。”傅庭川用看“Drama Queen”的眼神扫了他一眼,“要是你连这点苦都受不了,这火锅店迟早完蛋。我问你,你现在是不是穷人?”
这话题转的有点快,徐越不懂他想说什么,但总觉得傅庭川话里会下套,于是皱着眉缓慢而谨慎地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嘛。你听过一句话没?‘穷人什么苦都能吃,就是吃不了学习的苦’,你不想一辈子当穷人,就得从现在开始努力啊,万一你真回不去了,好歹有个出路。你说我是不是为你好?”
傅庭川的话好像有那么点道理,又有那么点不对劲,可真要说出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出来。
见徐越总算安份了下来,也听进了自己的话,傅庭川满意地露出了罕见的笑容:“你放心,这些天我负责你的一日三餐,你只要负责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就行了。”
啧啧,有求于人,这张嘴脸马上就不一样了。
徐越的心拔凉拔凉的——这特么就是社会!
傅庭川前些天受伤尚未痊愈,医院大发慈悲地免了他的十一假期的值班,徐越在十一之前已经昏天黑地的学了一个礼拜了,学的人都憔悴了,每天挂着黑眼圈和大眼袋,一副老也睡不醒的样子。
傅庭川每天定时定点催他背单词、做阅读、听听力,比闹钟还准时。这样就算了,还不许他翘课,专业课不能翘还说的过去,连马哲毛概都不准翘,理由也是相当无耻:那种课本来就是用来睡觉打游戏的,你可以在课上学英语,万一老师点名,还能赚个出勤率……
当然,如果仅仅到这种程度,那也就称不上“傅庭川式变态”了,这家伙是想当XX还同时要立牌坊的典型,精神折磨后还要来肉体折磨——每天早饭前,晚饭后五公里,天气好就去外面跑,天气不好就在家里跑,雷打不动。
徐越每每想逃他就会说“你不运动身体会垮掉,怎么活到一百岁把火锅店发扬光大”,那认真的神情和语气……徐越还真他妈信了!
因为傅庭川的“苛刻”,徐越从未像现在这样疯狂想回到过去的生活。其实之前还好,虽然有个事儿妈室友,回不到从前那样的生活质量,但是生活倒也是简单自在,时间久了也不想吃什么山珍海味,对买限量版球鞋也没了特别的欲望,偶尔有种返璞归真的感觉,有时会突然觉得心情大好,连看傅庭川都觉得可爱了。
可现在呢!现在完全就是在地狱!
徐越听着今天最后一份听力,好像是某国领导的新闻发言稿,操着一股奇怪的口音,他听得云里雾里的,那声音比催眠曲还有效,听着听着,徐越的眼皮就越来越沉,慢慢地往下塌……
他想念他柔软的大床,想念从前在云端的日子,想念坐在跑车里听着引擎轰鸣的声音,想念……
不知是不是梦,他忽然感觉到有一个宽厚的、凉凉的手掌抚了抚自己的额头,轻轻按了按他两侧的太阳穴。那感觉太过舒适,以至于他都不想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