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傅庭川的脸慢慢发红,再渐渐转白,脸色难看的要命。
徐越啧啧的叹:不高兴了吧?很不服气吧?想打人吧?他现下最满意的一点就是,傅庭川对他再不爽也束手无策,谁叫他现在是程时逸呢……
里屋忽然传来一声低低的叫唤:“小一啊……”
徐越现在一听到程时逸母亲朱虹沙哑的声音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小一”应该是程时逸的小名,反正这老太叫他准没什么好事,他刚到家时就说要小便,让徐越帮她放便盆,徐越可是含着金汤勺的大少爷,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手忙脚乱的,好不容易完事后差点把便盆里的尿全部洒出来。
这屋子里有很重的老房子的腐朽霉味,朱虹常年卧病在床,身上的古怪味道更甚,头发油的厉害,徐越甚至都怀疑她最近有没有洗过澡。
他走到朱虹的房间里,站在她床前,一个“妈”字死也憋不出来,只是干巴巴地问:“什么事?”
“刚去哪了?吃饭了没啊?”
朱虹的眼睛可能不太好,没什么□□,只是望着徐越站的那个方向。徐越那句“吃了”说出口才忽然想到什么,语气生硬地问,“你吃什么?”
朱虹脸上的笑容很祥和:“老样子,帮我下碗光面就行了,倒一点酱油。”
徐越站在逼仄的厨房里,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要干什么。他稍有洁癖,见不得一点污浊的东西,帮朱虹用便盆上厕所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这时望着满是油垢的厨房、锈迹斑斑的平底锅,胃里翻江倒海的。
他没想到程时逸家会穷到这个地步。不对,应该说站在云霄上俯视众生的徐大少爷完全没料到21世纪还有人过着这样的生活!他妈的连个冰箱都没有,更别提微波炉了!空调他早就找过,没装,家里就两台电风扇,一台在朱虹房间,一台在程时逸房间,都是老爷货,一工作就吱嘎吱嘎地叫着,也不知道有这么带劲的伴奏怎么睡得着……
塑料袋里倒是有一卷挂面,徐越忍着恶心扒拉出一个汤锅,用水冲了几遍,然后开煤气,烧水,下面。
徐越会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等把面放进去后,徐越把锅盖盖上,自己坐在一边继续研究程时逸的山寨机。好在程时逸还算是个现代人,有支付宝,余额里有三百块钱,估计能撑个两天……
徐越拿着手机就容易出神,忘了时间,等到想起在煮面这回事匆匆关掉煤气灶,面早就烂成一坨了。
徐越给朱虹的“官方解释”是“面的质量不好”,朱虹也不知道信没信,只是笑眯眯地说:“我牙不好,就爱吃烂的。”
朱虹是下半身瘫痪,勾着徐越的脖子坐起来后,没几分钟就把那碗面吃完了。
等到徐越把碗筷放回水池里,整个人热得汗流浃背快虚脱了。徐越刚回房间坐着吹了一会儿电风扇,隔壁的朱虹又在叫他了。